陸斯衡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大步流星地從另一側車門進入,而後命令駕駛座上的邢浩:“去警局。”
邢浩還沒來得及答應,只聽許在哭啞急促的聲音道:“不去,不要去警局。”
陸斯衡摟過她的肩,讓她的頭抵在自己的胸口,雖然情緒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但還是剋制地低聲安慰她。
“在在不怕。我不會讓這件事張揚,但也絕不能讓你受委屈。”
許在仰頭,急忙解釋:“斯衡哥,不是的,我沒有被人……你不要去報警。”
陸斯衡眉心一擰,鏡片後的黑眸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她,吐字緩慢:“在在,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許在很肯定地點點頭:“是場誤會而已,況且我也沒有怎麼樣。”
她低下頭,用手把披在身上的西服拉緊,自欺欺人地遮掩被人施暴的痕跡。
是她自己去騷擾別人,提了不該提的請求。
怎麼還能去誣告他。
陸斯衡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反常的舉動。
一個念頭在他腦中掠過。
驀地,陸斯衡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讓她的眼神避無可避。
“說,到底是誰碰了你?”
男人的聲音失去了原先的溫和,冷的彷彿能在夏夜裡淬出冰渣。
許在吃痛地蹙緊了眉。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生氣。
難道是因為覺得自己包庇對方,認為她不知廉恥?
可她的確不能說。
許在閉上眼睛,一聲不吭。
她越是這樣迴避的態度,陸斯衡更加肯定自己心裡的想法。
是夏馳。
那個,她為了他自殺的夏學長。
高架上,如織的車流亮著紅色的尾燈,像是一條燈帶,穿梭在高樓大廈之間,也像是一條無形的束縛,緊緊勒著男人的心髒。
不是很痛,卻令他窒息。
車廂內陷入死寂。
邢浩看了眼後視鏡,明知道這時候出聲不妥,但實在是沒有辦法。
“陸院,還去警局嗎?”
陸斯衡從西服內側掏出一包煙,抖出一支,含在唇瓣間前,淡聲道:“回別墅。”
後窗落下一點,灌入的風,將他口鼻間的白煙吹散,露出他晦暗不明的眼眸。
坐在另一側的許在,望著他在車外路燈下忽明忽暗的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