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後的窗簾沒拉,住院部就在行政樓的對面不到50米的距離。
天色還沒有暗,一覽無遺。
“知道自己今天錯哪了嗎?”陸斯衡生氣起來很像劉清麥。
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但許在不怕他。
被偏愛的人有恃無恐。
許在咬著下唇不吱聲。
不說話就是不認為自己有錯的意思。
陸斯衡的火蹭蹭蹭地上頭,摘下眼鏡扔在桌面上,食指與拇指捏了捏山根,嗓音平靜但語氣沉重:“你有沒有想過,今天要是西門川不在,你該如何收場?”
許在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斯衡繼續:“你以為光有愛心就能救人嗎?”
不等她做出反應,陸斯衡的話一句比一句重:“德不配位,才不堪任,力不及行,智不匹謀。”
男人修長有力的指骨一聲聲有力地敲擊桌面,仿若在敲她的心髒。
頓了下,語重心長,“沖動,只會要了那個孩子的命。”
他的聲音不大,卻是讓許在更加委屈。
西門川和他說了一樣的話。
【只有最優秀的腦外科醫生,才有和我平等對話的權利。】
情緒到位,逼紅了眼眶。
陸斯衡看著她,縮著肩默默抽泣的模樣。
腦中閃過多年前,病床前的那一幕。
【……斯衡哥,你別死……】
陸斯衡:“……”
“別哭了。”從手邊抽了紙,遞給她,“院裡沒有要處罰你的意思。而且手術很成功,到時候會有嘉獎給到腦外科。”
許在接過紙巾,用力擤了下鼻涕,轉身就準備走。
陸斯衡收回停在半空的手,身體向後一仰,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語氣戲謔:“你是覺得我冷酷無情,想放棄孩子保全醫院名聲?”
沉默就是肯定。
安靜了片刻,許在回頭反問他:“如果西門主任不出現,陸院長,您救還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