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佳嘆息搖頭:“我們主任就喜歡做手術,越高難度的她越興奮。就像賽場上的選手,賽事級別越高她越能發揮自身潛力。”
這種感受許在理解,但不是她自己。
多年前,學校秋遊,在山區發生意外,有同學被滾落的山石,壓住了手臂。
她看到還未成年的夏馳為保住同學的手,硬生生砍斷了他的手臂。
那種超乎常人的冷靜與殺伐果斷,與西門川何其相似。
唐佳佳拍拍她的肩,毫不吝嗇地誇她:“你是我見過的最冷靜最聰明的見習生。竟然能和主任想到一塊。
你要是不做腦外科醫生就太可惜了。”
雖然唐佳佳這麼說,但許在心裡清楚,這場手術是西門川一個人的手術。
盡管她和西門川同時提出了搭橋建立側支迴圈止血的方案,但她沒有她那麼高超的手術技巧。
只有理論,是救不了人的。
想到這,許在撒腿就跑。
“哎——,你去哪?我們還有術後報告沒寫呢!”唐佳佳愁的撓頭。
許在跑過去的時候,正在接受教育局領導感謝的陸斯衡,目光隨著她移動。
“陸院長,這次多虧你們醫院,不然我們教育局就要被市委點名批評了。誰知道學校施工裝修,孩子能那麼調皮,爬到護欄外掉了下去。
您幫我和劉領導帶句話,感謝她這次的特別關心。”
陸斯衡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在醫院走廊上,許在攔住西門川。
脫了白大褂正準備下班的西門川挑眉看她。
許在雙手捏著厚厚一沓病歷,以鞠躬的姿勢遞到她面前。
“什麼?”
“我父親的病歷。”許在頭壓的更低,聲音幾近哀求,“西門主任,您能不能為我父親主刀?”
塗著紅甲的手接過病歷,畫了精緻眼線的眼眸瞥了下封面的名字。
許承。
原本沒有什麼情緒的眸子,突然出現異樣的神色。
對面沒有立即回答行或是不行。
許在內心不安,抬頭的瞬間,西門川單手一揚,隨著走廊開著的窗戶,風將十幾年的檢查單吹的像雪花一樣飄落。
女孩站在雪下,身體冰涼。
更讓她寒心的是西門川的話。
“我不是所有手術都接的。別以為你能和我站一起,就有資格和我提要求。
只有最優秀的腦外科醫生,才有和我平等對話的權利。”
頓了下,“不然,一切看我心情。”
說完,揹著身子和她揚手道別。
許在面色蒼白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