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還真是該死。”
沈思寧對霍景川這從未流露出來的陰森狠辣,也難得感到有些意外。
雖然理智上她知道,霍景川能夠從豪門世家中活下來,絕對有過人的手腕,但是也很難把現在這個陰鬱暴戾的他,跟之前的霍景川聯系起來。
沈思寧能看得出來,霍景川再說出那些殘忍的折磨手法時,就彷彿在談論今天要吃什麼一樣,完全是無足輕重甚至是習以為常。
由此可見,霍景川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他跟手底下的人聯系時,有種久居上位薰陶出來的壓迫感,很是讓人覺得心驚肉跳,也難怪傳聞裡的霍景川,是個陰晴不定的瘋批。
沈思寧並非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女生,看到這一幕倒也沒有那麼沖擊,能夠讓她最為不解的,其實就是牆上的那些道具。
她認真地抬頭琢磨了一番。
樣式不錯,材質也新穎,只是霍景川有這點小癖好,她還真沒看出來。
而此時的霍景川,並沒有察覺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他抬手眼也不眨地給腹部的傷口換藥,隨後有條不紊地吩咐道:“記得給奶奶換個療養院,之前那個地方的風景雖然好,但人員太過疏漏,我記得西山的風景不錯,可以在那裡做私人療養院,派咱們的人親自去看守。”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有些遲疑。
“可是要轉移的話,之前療養院的院長可能會鬧……”
霍景川不耐煩地皺著眉頭,冷笑一聲。
“他們都是群廢物,我每年給那麼多錢,結果照樣不靠譜,上次的疏漏就已經足夠了,我不可能再讓奶奶繼續待在這裡。”
霍景川似乎因為情緒低沉,失手將酒精棉球摁在傷口上。
這樣的痛苦,足以讓人慘叫出聲。
可是他僅僅只是皺著眉頭,並沒有呼痛,即使只是這種獨自一人的時候,他也不絲毫沒有洩露任何脆弱的情緒。
而電話那邊的手下,卻因為這句訓斥噤若寒蟬,應下之後不敢再出聲。
“是。”
空氣凝固了一瞬。
霍景川緩緩抬起頭,看到鏡子裡面自己的身體,肌膚上有道縱橫交錯的疤痕,都是些陳年老傷,而新傷兩側也有些還未長好的肉。
被他這麼重重地摁了一下傷口,本來是極痛,但霍景川看著鏡子,腦海卻突然浮現出沈思寧的身影。
當初她給自己處理傷口的時候,那如墨的發絲時不時地撫過肌膚,對方那雙清冷的眼眸,也彷彿看破世事。
沈思寧神情冷淡,但是她當初手中的動作卻很輕柔而又準確。
落地鏡中,霍景川彷彿看見有一雙細膩冰冷的手,正在逐漸劃過自己的面板,所以甚至連疼痛都沒有感覺。
而真正的沈思寧,卻在他背後皺了下眉。
她透過縫隙,也能看出霍景川背後已經浸出一層薄薄的冷汗,結果他怎麼對自己還下手這麼沒輕沒重?
明明可以找私人醫生處理傷口,卻在這裡瞎搞,真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