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川還真如傳聞中的那樣不按常理出牌。
彈指一算,已經有兩年沒見過,作為設計師,自己調製出的香水被人喜愛,當然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沈思寧再次見到霍景川,倒是也沒什麼壞印象。
——既然你欣賞我的作品,那我也誇贊你兩句。
沈思寧非常自然地蹲下,順手擼了擼大橘的毛,只見貓咪相當迷糊地懶腰,露出肚皮撒嬌。
結果她只抬頭看了一眼霍景川的陶泥,瞬間打消掉誇贊的念頭。
從形狀能勉強猜出是個細口瓶,如果忽略左歪右斜的瓶身,和不對稱翹邊的瓶口,也勉強能算是抽象派的藝術。
沈思寧小小地掙紮了一下,還是沒能昧著良心誇獎。
“別說話,我知道。”
霍景川嗓音難得透著股挫敗。
沈思寧忍不住想笑,慶幸他還有點自知之明。
也就是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時,嶽羽輝拎著一條魚走進來:“你這沒良心的小丫頭可算來了!這是我今天剛釣的,正好中午加餐,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好啊,那待會我要多吃兩碗。”沈思寧的確很想念陶鎮的魚,不僅沒有腥味,而且無比鮮美,最重要的是刺兒也少。
結果嶽羽輝看到霍景川的瞬間,就換了一副表情:“咱倆吃,他除外!”
尤其是當他看到對方精心製作的一坨垃圾,更是心疼自己的土胚。
“你這臭小子好好餓著吧!都賴了這麼多天了,怎麼還不知道走。”
霍景川絲毫沒有被人嫌棄的自覺:“我付了遠超十倍的錢,不僅包周,而且按規矩,還不到日子。”
他回答依舊是冷冰冰的,可卻皺著眉頭跟瓶子較勁。
“這是錢的事兒嗎?這是人的事兒,你暴殄天物啊!”
嶽羽輝看到土胚就心疼得喘不上氣,他這輩子只鐘愛於瓷器,這些東西就像他的孩子一樣,誰家能容忍生出一個醜孩子。
“我已經跟你說了,你並沒有這些天賦,東西毀了一大堆,搞壞了我三個轉盤、無數把銼刀,燒窯的師傅都快被你整崩潰,你還是放棄比較好。”
“我喜歡。”霍景川說出了一種要你管的氣勢:“你師父什麼時候到。”
“這是嫌棄我老頭子技術不精,教不了你。”嶽羽輝被他氣得夠嗆,指著沈思寧就得意洋洋道:“喏,我師父就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