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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孤獨等級第九級
那天對著汪采薇一頓宣洩後,路曉兮才走到電梯口,就後悔了。
人們總愛把最醜陋惡劣的面目撕開給親近的人看,又對陌生人抱以最大程度的包容。汪采薇恰好開啟了路曉兮自我束縛的情緒枷鎖,被壓抑許久無處釋放的情志不幸誤傷。
路曉兮透過玻璃,看到汪采薇懨懨地陷在椅子裡,愧疚感悄悄爬上心頭。
她想發個微信說句對不起,但傷害行為後說出的對不起,除了能讓加害者自己更加心安理得外,對於受害者,只是道德綁架罷了。
她猶豫間,腹部又微微疼痛起來,她用力捂了捂,“齊姐姐”的微信訊息催魂索命般跳了出來。
她嘆了口氣,楚歌四面起的自己,此刻也無暇顧及好友的情緒了。
她疾步往家裡趕去。
“梅山河苑”的一扇窗,最近總是亮著燈堅守到了淩晨,遠遠望去,這單亮起的一扇窗,被四周的黑暗包圍著,顯得孤單又可憐。
窗內,路曉兮時不時抬起頭活動活動脖子,滴上幾滴眼藥水後,又把頭埋了下去。
噠噠噠的滑鼠點選聲,配合著指尖在鍵盤跳躍的聲音,像柴可夫斯基弦樂四重奏 no.1 的第二樂章,也是這房間裡唯一的熱鬧。
馬上接近 1 點了,路曉兮的腹部又開始隱隱作痛,她決定起身去倒些熱水。
還沒走出房門,腹部的疼痛更加劇烈,像是有個小人,正用一把燒得通紅的刀,往胃部紮了進去,接著狠厲地切下去,疼痛感更加強烈。
路曉兮終於意識到了情況不對,理智告訴她要馬上去醫院,但疼痛讓她舉步維艱,她試著叫喊了兩聲:“許蓓貝,許蓓貝。”
無人應答。
她蹣跚地挪到了客廳,才發現許蓓貝屋門敞開,裡面空無一人,屋內黑黢黢的,只從半開的窗簾透出些朦朧的光,讓她不自覺打了個顫慄,她才想起,許蓓貝已經出差兩天了。
她疼得蹲下,後來幹脆癱坐在了冰涼地瓷磚地板上,疼痛讓她的額頭上浮起豆大的汗珠。她顫抖著拿出手機,開啟打車軟體,疼痛和求生欲讓她第一次在打車型別上勾擇了專車。
夜深了,應答的司機並不多,貪生怕死帶來的焦慮感,讓路曉兮的疼痛感驟然加劇,胃部像突然竄起一把火,燒灼感在體內肆虐著。
她開始害怕,害怕自己就這樣死在了家裡,她想起曾經看過的社會新聞——《女孩在家猝死,一個月後被鄰居發現》,想到這,她眼淚決堤了。
媽…….媽……救我,路曉兮哭著喊。
她想打個電話給媽媽,但下一秒又打消了念頭。
她又想到了汪采薇,想到了周亦男,想到了鹿鳴……
她腦子裡像幻燈片般,閃過了很多對自己很重要的人,可惜他們一個都不在自己身邊。
此刻的她,無助又弱小地像個 3 歲的孩子,盡管離家之後,每次生病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捱過去,但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自己抗不過這一關。
這時,打車軟體彈出訊息提示她——有司機接單了。
路曉兮喜極而泣,一邊捂著腹部,止不住地流著淚,一邊慶幸著自己得救了。
好在司機師傅善良,沒有嫌棄在車上嗷嗷喊叫,要死要活哭得稀裡嘩啦的路曉兮。最後,在司機師傅的攙扶下,她才踉踉蹌蹌地掛了急診,躺上了臨時病床。
病床上的路曉兮流下了劫後餘生的淚水,她想,起碼如果嗝屁在了醫院,也有人來收拾自己了。
“胃穿孔,家屬呢?”醫生毫無感情地從口罩裡蹦出了幾個字。
“我自己來的。”路曉兮奄奄一息地回答。
醫生面不改色地繼續問道:“那你沒有家屬嗎?你這個可能要做手術的,之後誰照顧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