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章南顯然有一些懵,酒精讓他的思考能力變得緩慢,朦朧的燈光讓他看不清她的臉、她的眼睛,任憑著許蓓貝脫掉了外衣,只剩下裡面黑色的性感內衣。
她伸手幫男友拿掉手機,輕輕地放在了旁邊。
“章南。”許蓓貝柔柔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輕咬著自己的下唇,然後把隨意紮起的一頭長發放下,語調曖昧:“章南,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要不我們...”
說著,她吻了下去,先是男友的耳朵,再是脖子、嘴巴......
“蓓貝,我有喜歡的人了。”任章南伸出手,制止了許蓓貝繼續進行的動作,淡淡地說道。
許蓓貝停下了動作,一下子從床上翻身下來,赤腳踩在地板上,抓起地上的衣服披上,恥辱感夾雜著難堪一併湧上心頭。
她想說話,但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也哭不出來的,喉嚨像是被人狠狠掐住般難受,她才發現,人面對突如其來的難過時,是無法說話的。
她就這樣在落地窗邊站立著,不知道回過頭後,會發生什麼。可能是一段決絕的告別,也可能是一段聲淚俱下的懺悔,也可能是逃避帶來的沉默。
終於,她帶著哭腔問道:“任章南,她是誰?”
任章南看著許蓓貝沉默的背影,他有歉疚,有自責,但是更多的是終於坦誠後的釋然。
“蓓貝,對不起。”任章南垂下頭。
現在,許蓓貝才開始一顆顆往下掉著淚,淚水打在她的腳背上。
他竟然都不對自己解釋一句。
“她是誰?”許蓓貝哽咽著咬著牙問。
“對不起。”任章南只是搖著頭。
“你出軌了,是嗎?”許蓓貝終於轉過身,她想看看這個男人如何解釋。
“蓓貝,分手吧。”任章南低垂著頭,說出了憋在心裡很久很久的話。
雖然心裡早已經設想了許多遍,但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讓人難以承受。
許蓓貝沒有說話,也沒有哭鬧,只是苦笑了幾聲。
她知道,女人提出分手,大多是試探著對方是否還在乎自己,男人提出分手,那就是充分的鋪墊後臨門一腳的告別。即使現在自己再卑微地乞求,換來的也不過是憐憫的眼神,同情的擁抱,虛假的委蛇罷了。
最近以來的低姿態付出,攢在一起,像是燒起了一把火,終於燒到了她尊嚴的底線上,可笑的是,她也最終設身處地地明白了任章南的決絕。
此刻,她想留給自己最後的尊嚴。
當任章南以為許蓓貝會馬上過來扯著他的衣領,大聲質問他的時候,她只是平靜地答應道:“好的,分手吧。”
她沉默著穿好衣服,拿上自己的包,向房門走去。
吱呀——門被開啟一條縫,走廊的亮光立馬沿著微開的門縫漏進來,在房內形成一束光,提醒著房內的男人。
光只有一會,很快,許蓓貝走出門,房門被重重摔上,房間裡瞬間又暗了下去。
許蓓貝跑到走廊中間,摁亮了下行的電梯按鈕,她竟然期待著又往房間的方向看去。
他沒有追出來,即使電梯來得那麼慢,他也沒有追出來。
許蓓貝感覺好像有一隻大手伸進她的胸膛,狠狠地扭著她的心,疼得她沒有辦法說話和思考,疼到甚至哭也哭不出來。
“叮”,電梯來了,走廊的燈光昏暗,但沒有來人讓這自動感應燈更亮一點。
許蓓貝心一橫,走進了電梯,接著又快步走出了酒店,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此刻,任章南還僵滯地坐在酒店的床上,蛋糕上的蠟燭已經燃盡了,蠟油滴滿了玫瑰花瓣和奶油,奶油已經塌陷了下去。
任章南送給許蓓貝的桔梗花,被丟在落地窗邊上。
他看著這束紫色桔梗花,想起今天下午在花店挑花的情景。
他對店員說,我想要買一束桔梗花。店員惋惜地回答,最近有新人結婚,其他顏色的桔梗花都賣完了,只剩下紫色的無人來買,你要嗎?
他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
店員又面露難色地問道:“先生,送女友嗎?可能有些人會介意這個顏色,您還要嗎?”
他還是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