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曉兮沒來得及吃掉果盤裡的最後幾個車厘子,就被汪采薇強行拉出了酒吧。她嘟嘟囔囔地抗議道:“去哪裡呀,不會又要去蹦迪吧,太吵了,我要回家睡養生覺。”
汪采薇不顧路曉兮渾身的抗拒,強行把她塞進了一輛計程車。她老道地說:“師傅,麻煩去中心公園籃球場。”
車在城市森林的霓虹燈下穿梭著,黃的、紅的、綠的、橙的各色燈光,不斷變幻地、交錯著落入車窗內,就像跌入一場五光十色的大夢中,也像是紅男綠女們被夜晚放大的慾望。
“你說的新鮮的、近在眼前的美好事物就是籃球嗎?”路曉兮好奇道。
“不是籃球場,是籃球場上那些揮汗如雨、肌肉緊實的小鮮肉們。”汪采薇說話間臉上的笑容放肆起來。
她收斂了笑容,接著說:“不過,我也好久沒來了,以前不開心的時候,我就會換上我的戰袍,自己開車過來,再買一罐冰可樂,然後坐在離場邊最近的地方,如果有養眼的小狼狗入我的眼,我就緊緊盯著他,偶爾叫喊幾句‘加油’,聲音溫柔甜膩一點。人在被盯著的時候,一定是有感覺的。不用多久,他就會注意到我,等他來搭訕的時候,魚就上鈎了。這招屢試不爽,看在你是我最好姐妹的份上,我才分享給你的。”
“喲,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很會呀。”司機師傅轉過來,不懷好意地笑。
“師傅,您好好開車唄。”汪采薇翻了一個白眼,靠近路曉兮,壓低聲音,得意道:“我已經用這招帶回去過好幾個小狼狗了。”
“啊,汪采薇你這個渣......啊啊啊好疼啊。”路曉兮的驚嘆聲引得司機師傅再次回頭,汪采薇立刻伸手掐了一把她的大腿肉,及時堵住了她的大嘴巴。
汪采薇輕挑眉黛,反駁道:“我渣到誰了呀?你情我願的,無人受傷,皆大歡喜,有何不可?”
燈光球場,幾個年輕男性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時不時傳來幾聲“傳球啊,衰仔”“yes!好球”“牛逼”的叫喊聲,青年雄性荷爾蒙彌漫在每寸空氣中。
汪采薇拉著路曉兮,在最靠近那群男生的第一排座位坐下。
她扯了扯路曉兮的衣角,目不轉睛地問道:“你覺得哪個好,是那個穿白色 t 恤的,還是那個穿 aj 的?”
“確定嗎?他們看起來是大學生吧,你這也下得去手嗎?”路曉兮表示拒絕。
“拜託,這個時期的男生才最可口呀,充滿了青春的朝氣與活力,身體也贊,體力也好。”
“咦,汪采薇你真的就為了來找男人...享受床第之歡的?”
“當然。one for night 是感情中最輕松的一種模式,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省去了忠誠和責任,只留下歡愉,更沒有傷害。”
“......不會不衛生嗎?”路曉兮半天憋出一句。
“這就是為什麼要來體育場咯。運動的男生大多身體棒棒。”
說著,汪采薇就鎖定了目標,她指了指場內,興奮地說:“欸你看,那個灰色運動褲的男生帥不帥?對我的胃口,今晚就是他了。”
汪采薇背過身去,從包裡拿出口紅補了顏色,又朝嘴裡噴上桃子味口噴,嫋娜地站起身來,對著場內一個剛投進三分球的男生,用嬌軟嗓音喊了一句“好球”。
場內男生立馬一陣起鬨,灰褲子也注意到了場外傳來的不尋常訊號,朝事件的始作俑者看過來。
“臥槽,他還真的看過來了,可憐的孩子。”
路曉兮驚嘆於汪采薇的操作之風騷,也感嘆男女關系能以各種奇妙的方式聯系在一起,再短暫相聚後草草告別。原來除了自己,這世界還有很多人可以輕易地在各種人類情感關系中來去自如,卻片葉不沾身。比如汪采薇,比如汪采薇身邊勾搭過的小狼狗們。
可惜劇情沒有朝著兩個女孩設想的方向發展,灰褲子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似乎還“哼”地冷笑一聲,繼續投入球局中。
隔岸觀火的路曉兮立刻拱火道: “汪采薇,你的魚好像沒有打算咬鈎呢。”
“怎麼回事,難道我今晚不夠好看嗎?”汪采薇微蹙起好看的眉頭。
路曉兮轉頭上下打量一番,明明很迷人呀,有誰會不愛汪采薇這種自信明豔的大美女呢?
她抬起下巴,笑容狡黠,出謀劃策道:“可能他不吃這套吧,要不你換一種思路?”
“什麼思路?”汪采薇眨眨眼,好奇道。
“看我的。”
說著路曉兮把長發盤起,挽成一個髻,掏出包裡的圓珠筆固定住。
場內,灰褲子籃下投球擦邊沒進,路曉兮扯開嗓子喝起倒彩:“太臭了哥們,你是不是不行。”灰褲子立刻往場邊掃過來一個淩厲的眼神,瞬間球被對手搶走,上籃,得分。
她聲音更高了起來,補刀道:“衰仔,你球沒了,會不會打球啊。”
幾番操作下來,灰褲子被對手連連得分,終於按捺不住肚中火,喘著粗氣,手撐著腰,向場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