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瑪屏住了呼吸——她聽到自己的孩子……她聽到哈利、盧娜、赫敏的小聲嘰喳了——願梅林保佑,她可以在此次危機中與心愛的教子配合無間……哈利幾乎是在視線剛剛墜入黑暗時,便在腦海中聽到了愛瑪的聲音,“保持冷靜,哈利,你們落入了食死徒的圈套……現在,按照我說的來做。”
赫敏敏銳地發覺哈利的表情猛地變了,像是遭受了巨大的刺激,但是不得不迅速冷靜下來。她聽到哈利裝作隨意的語氣,鎮定地說道,“讓我們看看有什麼……小心,盧娜,不要離開隊伍,這裡太黑了,你會迷路的……所有人,保持隊伍集中……”
哈利走在隊伍的前端,他故意磕磕碰碰了幾個架子,製造出刻意的動靜,但食死徒們顯然很能沉得住氣。
在愛瑪的指引下,他帶著隊伍來到了第97排。在靠裡面的角落裡,有一隻灰撲撲的水晶球,泛黃的標簽上寫著他自己和黑魔頭的名字——這便是愛瑪說的,他此刻能制衡食死徒的法寶。一顆不起眼的水晶球,像是從特裡勞妮的編織包裡隨便掏出來的那麼一隻,竟然是伏地魔夢寐以求的“武器”?多麼諷刺。
——“看啊,這裡寫著我的名字,”哈利故意揚聲說道。赫敏的神經已經達到了高度緊繃,她好像已經猜到了什麼。
——“注意,敵人在身邊,等會按我的指示來,”哈利趁著彎腰的功夫,從牙齒縫裡小心翼翼地擠出來一句話。赫敏迅速拉了一下盧娜和金妮的手,接著,她們神色自然地握住了插在後褲兜的魔杖。
幾乎是哈利站直腰桿的一瞬間,盧修斯便迫不及待地現身了,他看著幾個孩子的眼神,彷彿在看幾粒小螞蟻,他懶洋洋地開口了,“很好,波特,謝謝你……把那個拿給我,注意要小心點。”
而他的輕視也註定了自己會忽視這樣一個細節——幾個孩子已經擺出了曾經在來去屋訓練好的進攻隊形。
“喔,你想要這個,對嗎?”哈利隨意地將水晶球在手中拋來拋去,像是在表演雜耍。
盧修斯的腿心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面上——他感到自己的心髒像是騎上了飛天掃帚,一下子奔上了幾千英尺……一個尖利的女聲從他的背後響了起來,“波特!別耍花招!調皮的、惡心的、可悲的孩子……哈利·波特,”她有著一頭蓬鬆蜷曲的黑色長發,亂糟糟地垂在腦後、耳邊,隨著她神經質的動作一顫一顫。納威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貝拉特裡克斯的嘴角咧開了一個囂張的笑容,她忍不住沖旁邊的愛瑪·格林炫耀道,“看吧,黑魔王總是料事如神,”愛瑪淡淡一笑,“你說得對。”
而變故就發生在他們談笑風生的這一瞬間——這些明明是待宰羔羊的青少年突然露出了兇狠的一面,尤其是金妮,她的“昏昏倒地”直接讓加格森狠狠地摔到了一個架子上,玻璃球稀裡嘩啦地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預言球飛——”貝拉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但哈利已經將這只玻璃球視為用來保命的“金飛賊”了,怎麼可能輕易地被人奪走。
於是,脆弱的預言球漸漸地讓食死徒們左支右絀。它一會兒在小胖子納威手中,又緊接著被傳給了盧娜,盧娜的絆腿咒擊中了老克拉布,而他龐大的身軀壓住了咆哮著的羅道夫斯,熱心腸的愛瑪放過了跌跌撞撞的羅恩,並“好心”地扶起了自己的同伴羅道夫斯,但不知為何,羅道夫斯突然間感受到天旋地轉,一頭栽倒在堅硬的花崗巖地板上……
——“怎麼會,這樣……”盧修斯看到眼前的亂象一下子慌了神,他的耳邊響徹著器物摔碎的動靜,以及食死徒的謾罵……“卑微骯髒的泥巴種!”赫敏利用一灘從器皿中落出來的黏液糊住了貝拉特裡克斯的臉,轉眼間,她便縮排了一扇小門裡,用力地拉上了門閂。
而僅僅是過了一陣,小崽子們都躲進了不同的幾扇門裡。面色鐵青的盧修斯·馬爾福對準其中的一扇施了一個強力爆破咒,他說:“遊戲結束了。”
黑暗的小屋裡,納威的麵皮以及握住魔杖的那隻手在微微顫抖,但他眼神堅毅,絲毫沒有退縮,“我要搗毀你們的老窩,你們這些邪惡的、醜陋的……”盧修斯惋惜地搖了搖頭,“我真想聽你說下去,但是……他面無表情地施展了一個捆綁咒,然後強硬地用魔杖抵住納威的喉嚨,對著幾扇緊閉的大門喊道)哈利·波特!隆巴頓小子就在我手上……如果你想要他全乎整地活下來,就趕緊將預言球交給我們!”
貝拉熱愛這個遊戲,她興奮地補充道,“讓我們看看隆巴頓像他爸媽那樣垮掉之前能堅持多久……‘鑽心剜骨!’”納威咬住了舌尖,但還是沒能抑制住喉嚨裡的尖叫——他像是受傷的小獸,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在盧修斯·馬爾福的挾持下難受地蜷曲著身子。
哈利與愛瑪的激烈交流也正式進入了尾聲……“我不行,我不能讓納威……”愛瑪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如果你真的把預言球交給盧修斯了,哈利,我無法一下子保全那麼多人……你要相信我,馬上……我們的人就來了。哈利,哈利!” 愛瑪再也沒能收到哈利的迴音,看來,他的心意已決。
在沒有風的屋子裡,詭異的帷幔還在輕輕地擺動。冰冷的、像綢緞一樣細滑的竊竊私語從裡面傳了出來,有關於愛的,也有關於死亡的……而那句殘缺不全的句子竟然給了哈利直面死亡的勇氣……“哈利,不要交給他們!”納威被遞交到加格森的手中,當他看到哈利藏身的那扇門被果斷地推開之時,他在一瞬間忘記了疼痛,激烈地掙紮起來。
緊接著,剩下的四個孩子紛紛勇敢地推開了大門,沒有人可以從他們的臉上找到“恐懼”這個單詞。食死徒們迅速縮小了包圍圈,他們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容。
站在加格森身旁的愛瑪攥緊了魔杖,她的指甲深深地紮進了肉裡……
“ a are going to die don here你們都將會葬身於此)!”貝拉特裡克斯做了一個猙獰的鬼臉,而她的笑容立即戛然而止了——因為她的魔杖被身後的光束擊飛了,鳳凰社的成員們——小天狼星、盧平、穆迪、唐克斯、金斯萊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預言大廳之中。
“你想多了,貝拉,死的人可能只有你以及你的雜碎夥伴們,”小天狼星靈活地躲開了貝拉的抓撓,他狠狠地對準她的高鼻樑來了一拳。一聲悶哼過後,貝拉踉蹌了幾步,並艱難地躲過了唐克斯的攻擊咒語。
終於反應過來的食死徒們,臉上還殘餘驚愕的神情,但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擊——大戰一觸即發。
穆迪壓根就不會對愛瑪心慈手軟,他甚至將手中的魔杖揮舞出模糊的影子,多洛霍夫加入到兩人的爭鬥中,這才使穆迪節節敗退,漸漸落入下風……一個切割性咒語招呼到了穆迪的左臉,圓圓的魔眼咕嚕嚕地在地板上滾來滾去,哈利踩了上去,差點左腳絆右腳地憑空摔倒,好在小天狼星及時地將他拉了回來,“阿拉斯托,還可以嗎?”
小天狼星對準多洛霍夫的胸口使用了一個昏迷咒,致使他瞬間癱軟在地——躺在血泊中的穆迪不甘示弱地對準想要偷襲小天狼星的盧修斯施了一個咒語,卻被及時趕到的愛瑪用力地揮開了。
她迅速拽住了盧修斯的臂膊,看似是引領他遠離爭鬥的核心,實則是為了避開其他食死徒的視線……“愛瑪,波特手裡的預言球……不然……”他的神情惶恐,發絲淩亂,不好的預感已經在盧修斯的心中形成了,“噓……什麼預言球?”愛瑪手裡的動作很快,她的魔杖化為了鋒利的小刀,向盧修斯的胸口隨意地比劃了一下……那條耀眼的馬鞭草項鏈便悄無聲息地滑落在他的腳邊。
“你……”盧修斯憤怒的表情僅僅在臉上停留了一瞬間,很快,他用來直視愛瑪的雙眼便呈現出呆滯的渾沌感。接著,馬爾福便一步一個腳印地、機械地回到了激烈的打鬥中。
貝拉特裡克斯的執著與瘋狂使戰局陷入了焦灼的狀態。她用怨毒的雙眼死死地盯住唐克斯與小天狼星——一個是泥巴種與叛逃者的後代,一個是家族的敗類、永遠的恥辱……當唐克斯被她擊昏之時,小天狼星加入了此時的戰局,哈利跟在他的身後,沖萊斯特蘭奇夫人發射稚嫩的攻擊魔咒。
“得了,你這個骯髒的婊子,別罵罵咧咧了,除非你比得過我……”在電光火石之間,小天狼星還能抽出心思,得意洋洋地嘲笑貝拉。他的傲慢激怒了貝拉,趁著他分心的一瞬間,貝拉馬上就要發射出那個能夠帶來死亡的咒語了,但是,她的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一句嚴厲的咆哮——“你永遠都不能傷害自己的手足!永遠!”
她美麗的雙眼怔住了……她錯過了殺死小天狼星的良機,並且在預言廳的大門處,阿不思·鄧布利多背對著光芒,神聖地矗立在原地,他的鬍子輕輕地擺動著,接著,他大幅度地揮了一下魔杖——幾個四散而逃的食死徒立刻黏在了一起。
——“貝拉!”愛瑪·格林拉住了她的胳膊,下一秒,貝拉特斯克斯便陷入了天旋地轉的時空擠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