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剩下一位名副其實的逃犯了。斯內普心裡想到。
但是,他對於這位逃犯的處置已經有了一個成熟的想法。
第二天,所有前來地窖上魔藥課的霍格沃滋學生都發現了一個事實,那隻油鹽不進、冷冰冰且四處噴灑毒液的老蝙蝠擁有了一隻健壯的鷹隼。
而且每當有學生走神、交頭接耳或是竊竊私語,斯內普都會用手指向他們,這時,這只健壯的鷹就像一隻小炮彈一樣發射出去,狠狠地啄一口搗蛋鬼的頭頂。
斯內普的心裡一定得意極了!目睹了一切的哈利看到今日老蝙蝠的嘴角就沒掉下去過,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難道不是嗎?
夜晚的地窖格外寒冷,但魔藥辦公室裡爐火熊熊,這讓室內比往日的溫度還要高一些。斯內普脫下了外袍,僅僅穿著單薄的內衫,往日系到下巴的扣子也松開幾個。
他抿了一口愛瑪幫他磨好的咖啡,僅僅是加入了一些奶精,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咖啡不知為何如此可口。
他的筆尖寫個不停,批改的論文中犀利的評語仍舊不減風采。
他抬頭看了一眼沙發,愛瑪愜意地縮在裡面,舉著一本名字倒著的書,她的腳尖在有規律地抖著。
看了一會書後,愛瑪有些好奇西弗勒斯批改的內容,於是她踱步到那張堆滿了紙張與各種雜物的書桌後面,湊近腦袋看西弗勒斯的論文評語。
“以隆巴頓先生貧瘠的大腦能夠想到使用雛菊根已經很不錯了,但是你完全忽略了切碎的手法以及它與巴波塊莖膿水的強烈沖突,如果你很不幸地正在實踐這一荒謬的配方,很快你就能獲得斐尼甘先生十年如一日的炸坩堝結局……”
她跟著飛快的筆速念出好友對他的倒黴學生的狠毒評價,這一定是個格蘭芬多的學生吧,他總不可能對所有人都這樣。愛瑪樂觀地想到。
“哦,西弗,很犀利的評價。如果我是你的學生一定一天哭三次,還好斯拉格霍恩教授是個圓滑的胖子,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我起碼不會感到絕望。”她很快就收獲了來自好友的瞪視。
“我期待你還記得你隨便往坩堝裡丟豪豬刺的情景,如果不是一個及時的‘清理一新’,你倒黴的朋友我恐怕難以坐在這裡批改巨怪們的作業。”
他即使一心二用,也能夠流暢地處理手中的活計,愛瑪記得他甚至能夠一邊做魔藥一邊指揮她收拾蜘蛛尾巷的書架。
哦,她記得那次。由於當時對魔藥不感興趣的自己總是將思緒飄到九天雲外,在西弗處理其他材料的時候,她抓了一把豪豬刺扔進了鍋裡,氣得西弗勒斯很久沒有和她說話。
“那你要感謝我的不殺之恩了,我的朋友。”
西弗勒斯被她的厚臉皮氣笑了,他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如何忍下這個冒失鬼的,她有時就像一個好動的格蘭芬多,但好在能夠給自己提供許多有用的點子。
愛瑪溫柔地注視這個總是氣勢洶洶的朋友,他給了她很多耐心與幫助,在枯燥、迷茫的青春期,給她帶來了許多活力。
“西弗勒斯,請帶著格林小姐來校長室。”
鄧布利多的守護神突兀地出現在辦公室中,他語氣中的的些許愉悅暴露了關於小天狼星事件的處理結果。
他又一次保下了自己的得意門生,即使他們涉嫌謀殺或者是濫用魔法。斯內普腹誹道。
“也許我可以稱呼你的教名,格林小姐。”他揮揮魔杖,兩杯紅茶出現在西弗勒斯與愛瑪的左手邊。
“我的榮幸,鄧布利多教授。”她回以一笑。
西弗勒斯沉默地坐在她旁邊,不說話的時候,他像是一座雕塑。如果可以,愛瑪希望他變成“大衛”。
“那麼,愛瑪,可能要委屈你東躲西藏一陣了,或許你可以住在格裡莫廣場?”鄧布利多明明是詢問愛瑪的意見,卻把目光投向了沉默不語的魔藥教授。
“她將跟我住在蜘蛛尾巷,沒有必要勞煩布萊克少爺。”他的語速之快像是直接吐出來一連串詞彙,而後矜貴的抬了抬下巴。
“那麼你是怎麼想的呢?愛瑪。”鄧布利多明知故問。
愛瑪向鄧布利多聳了聳肩,表示她沒有任何意見。梅林的襪子!天大的笑話!這樣的好事她為什麼要拒絕。
“我時常感慨那些珍貴的友誼,它們總是能激勵我們更好地生活。最重要的是,友誼教會我們保護身邊的人。愛瑪,你對西弗勒斯的付出讓我很感動。我對你表示敬意,但我也很抱歉——教了你這麼多年,卻從未發現你那顆慷慨的金子般的心。”
鄧布利多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不僅是西弗勒斯與莉莉之間跨院校的友誼很是珍貴,眼前這對斯萊特林之間友誼深沉、熱烈,他衷心的祝福他們,並對此表示敬意。
愛瑪有些驚訝地瞪大眼睛,西弗勒斯也有些動容,他為了掩飾自己,低頭咳了幾聲。
“謝謝你,鄧布利多。我很驚訝你會對我做出如此高的評價。”
“哈哈,作為你的老師,我也很期待你能抓住青春的尾巴,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雖然巫師的壽命很長,但是日子總是一眨眼就過去了,難道不是嗎?”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將一塊巧克力送入口中。
“哦,我想我會的。”愛瑪覺得鄧布利多可能在鼓勵自己成就一番事業吧,她暫時沒想到別的什麼。
“天色不早了,你們快去休息吧,我這個老頭子已經經不起折騰了。”說完,他走上了旋梯,兩人目送他消失後也離開了這裡。
在烏漆麻黑的走廊中,兩個人並肩走向地窖。這一場景與很多年前的少男少女重合了,他們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或者是針對“劫道者”,或者是一些學術問題。
愛瑪在心裡悄悄想,還好在最好的時間遇到了西弗勒斯,才讓她的生命不再凋零,甚至重新綻放出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