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算是半個醫生。你瞧,他還是活蹦亂跳的。男孩子皮實,死不了就行。”
完全是輕輕鬆鬆的語氣。
與謝野晶子認認真真地打量著鏡中的人,注意到對方又開始打理著自己的頭發,似乎自己的問題根本無法對她造成困擾一樣。
她就這樣呆呆地看著,看了很久。久到對方終於用手勉強把那幾根碎頭發撫平,久到對方推著自己離開鏡子的範圍時,她再次開口: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冒出這個問題。
甚至這個“我”的時期還是不固定的。
是現在被救贖的她,還是夜晚裡沉溺於噩夢的她,或者又是幾年前的她?
她到底……想從這個女人的身上得到什麼呢?
像她這樣的人,又能得到什麼呢?
與謝野晶子很想一笑了之,但是扯了半天,嘴角依然沒有什麼動作。她想了想,幹脆任由這個人打量著自己。
“如果我是你,我會全力開發出自己的能力,讓自己成為最稀有、最獨一無二的異能者。”
彌奈彎下腰,湊上前去,和與謝野晶子在同一水平線上。
她輕輕一笑,像是開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門。
“將你的能力發揮到極致的話,你可以在一瞬間將所有人的暗傷治療完全,並且讓他們在精神上對你産生依賴。
“別這麼看著我呀。你只需要在治療的時候下一個精神暗示,那些傷患都會成為你的傀儡。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保護你。”
她是個魔鬼!
與謝野晶子的身子不自覺地開始發顫,但是思想上卻無限向這些假設進行靠攏。
精神暗示、傀儡,這些突破三觀的話語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中回蕩,同時她也在一刻不停地反思著:
如果聽從了這個家夥的話,那個時候的自己,會不會好過點?會不會不再有人對自己惡語相向,不再有人禁錮著自己?
是了,森鷗外掌控著自己,是因為自己從來沒有反抗過。
換句話來說,自己的那些反抗在他的眼中就是個笑話!
只要自己成為最頂尖的治癒系異能者,只要自己能夠將能力發揮到極致,讓所有的傷患、所有的疑難雜症在一瞬間得到治癒,那麼,她得到的是不是會比想象中的更多一些?
她要的不多,只是希望不要有人無辜犧牲,不要有人不尊重生命。
她……再也不會成為那個懦弱的家夥了。
這句保證像是一團火苗,在與謝野晶子的心中熊熊燃起,並且越燃越烈。
“你有辦法。你有辦法能夠讓我對那些傷患下精神暗示。你有……提升我的能力的方法。”
不能怪與謝野晶子如此篤定。因為對方的語氣過於輕松,像是這種問題從來不存在一樣。
她說過,她是半個醫生。那麼……
“你對別人下了精神暗示!”
與謝野晶子死死地盯著鏡子中的人,看著她動作輕柔地將蝴蝶發卡別在她的頭發上,與謝野晶子莫名地相信自己的判斷。
“你肯教我。為什麼?”
“因為你太弱了。弱者,只有被人宰割的份。”
彌奈難得露出冷酷的一面,與謝野晶子卻對此適應良好,甚至還下意識地點頭附和:
“你說得對。我要是在給森鷗外治療的時候下一個精神暗示,他就絕對不會把主意打在我的身上。”
說到這,與謝野晶子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
像森鷗外那樣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會接受那麼殘酷地治療方式呢?
就算是試驗,他也只是讓自己在別人的身上試驗著。那個老家夥,從來不肯讓自己近身。
“沒關系,打到他半殘,為了所謂的最優解,他會前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