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世界,禍不及兒童是鐵律。看在森鷗外總是帶著自家女兒討生活的份上,對方熱心腸地提供了這個情報。
森鷗外的嘴角微微勾起。那個俄羅斯人真的很好心。
好心到幾乎要讓他痛哭流涕的程度了。
“以前是沒有的。現在大概是有了。”
黑澤陣的眼睛越來越亮,他驟然轉過頭,死死盯著森鷗外:
“你有辦法讓我恢複如初。”
他沒有透露自己目前的情況,但是給自己做手術的森鷗外怎麼不會知曉呢?
彌奈每日都用火焰為他強化細胞,使得他的身體不會因為長時間久躺而肌肉萎縮。
但這也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倘若自己沒有找到醫生治好手腳的話,那麼自己今後也只能是個靠輪椅生存的廢物。
他自己是知道有方法的。
組織的藥物完全可以做到無痛痊癒,但是他要付出沉痛的代價。
只要喝下那個藥物,自己終身都無法逃離那個組織,直到死都要被那個不知道躲哪裡的首領控制。
他不能成為行屍走肉的存在。他要活著。
起碼要活到看著彌奈小姐成家。
然後狠狠地揍那個該死的好運男人一頓!
驀然升起的殺氣讓森鷗外伸手摸了摸臉,他無奈地點了點頭。
“起碼我得先看到你的忠心吧,黑澤君。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說到這,森歐外的表情不再是戲謔,而是十分嚴肅。他的嘴角微微抿起,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黑澤陣。
無邊的黑暗在他的周身縈繞,他的身後像是站著什麼洪水猛獸。
黑澤陣並沒有害怕,他努力挺起上半身,鉑金色的頭發飄蕩在半空,劃過了一個動蕩的弧度。
這一回,沒有人再來給他墊上靠墊。也沒有人輕聲細語地詢問著他的感受。
黑澤陣艱難地挪動著身子,手腕處傳來的刺痛並沒有讓他皺一下眉頭。他在尋找著一個平等談話的機會。
坐起來、面對面交流,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
森鷗外無動於衷地看著他。他貼心地沒有說話,而是等對方安頓好,沒有喘著任何粗氣的情況下,他這才接著開了口:
“當我和彌奈小姐的觀念沖突時,你會怎麼做。你可要想好了回答。雖然彌奈小姐就在門外,但是兩秒鐘之內,我照樣可以取走你的性命。”
森鷗外俯下身,輕聲輕語地在黑澤陣耳邊提示著。他承認,他是想看一看這個男孩的變臉。
但很可惜,對方似乎是個面癱,沒有任何表情。
可惜了,修煉還是不到家。別以為他沒看見,那隻藏在被子下的手緊緊捏著一把尖刀。
唔,彌奈小姐對這個家夥也太重要了吧?可惡,他也想要這麼一個忠心耿耿的屬下啊!
森歐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他已經可以預見,自己似乎找到一個好苗子。
雖然這個好苗子是別人家的。
果不其然,黑澤陣沒有任何遲疑地抬頭,毫不畏懼地與森鷗外對視。
哪怕對方的手術刀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頸處,涼意已經順著面板遊走到他的心髒,他也沒有任何表情。
“我只會忠於我自己。”
森鷗外有一瞬間發愣,但緊接著,他便哈哈大笑起來。
手術刀已經被他收起來,他甚至誇張地伸出手,從口袋中摸出一方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自己的眼角。
“你可真是、你可真是個養不熟的家夥啊!”
任誰聽到這樣的問題,第一時間都會選擇自己要保護的人。甚至他還格外施壓,試圖將他的選項掰向自己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