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的目的,其實就為了讓他更好地下手!
她以為三十多年的相濡以沫,自己已經深切地瞭解了他的秉性,但其實觸控到的竟然只是一張面具。
“別問我為什麼,也別質問我的良心。”孫建業的笑意漸漸凝聚,寒臉看她,“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沈喬,你心裡什麼時候有過我?”
沈喬嗤笑。
孫建業被激怒了:“你是在嘲諷我不配嗎?”
“葉谷秋是怎麼回事?”沈喬逼視他,“他的死是怎麼回事?”
孫建業聞言眼神一閃:“群波,快點讓她閉嘴!”
羅群波一直在旁邊準備鎮定劑,這時候舉著針筒過來:“馬上。”
沈喬撲到門上想逃,孫建業的手一把就拽住她,把她狠狠摜到沙發上,用腿箍住:“快動手。”
“孫建業,你是畜生,你是畜生!”沈喬劇烈掙扎,可是她手無縛雞,加上原本身體就不好,任憑她怎麼掙扎,孫建業都紋絲不動。
超量的鎮定劑推入,沈喬感到一股徹頭徹尾的涼意。她的意識還在翻騰,然而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成了一堆破敗的棉絮。
孫建業粗魯地拎起她來到窗邊,冷笑著:“你這麼愛葉谷秋,那你現在就陪他一塊去死吧!”
羅群波畢竟年輕,見狀緊張地癱在地上:“爸,不會出問題吧?這,這太倉促了。”
“放心吧,我已經跟人打好招呼了。驗不出什麼結果的!”
沈喬要不是意識還清晰,真想不到孫建業已經喪心病狂到了這個地步。可是她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感覺到孫建業開啟了窗戶,然後冷漠地把她從視窗推了出去……
明明是夏天,十二樓外的溫度竟然冷到刺骨。
葉念喬一路打聽,剛來到樓下,就聽到“嘭”一聲巨響,一個人影從天而降,在他面前摔了個皮開肉綻。
“……媽?媽!”
沈喬懷疑自己聽錯了。
靈魂好像被地面彈出肉體,她整個人輕飄飄地往不知名處飛。
她什麼時候多了個兒子?
這人剛才不是跟葉谷秋一塊的嗎?他喊葉谷秋爸,怎麼喊她媽?
漫無目的的漂泊著,她也不知道會飄到哪裡……
越過城市上空,穿過密密麻麻的鋼筋水泥,然後沉浮著看盡人流與車流的穿梭,落在一輛吉普里。
這輛吉普很眼熟,不是剛才差點撞上她麼?
吉普停在路邊,很快一個男人從路旁賣部出來,笨拙地拆開手裡的煙,用新買的打火機點燃,狠狠抽了一口。
“咳咳……”他快步走向吉普,然後坐上後座。沒有關門,一隻長腿耷在外面,就這樣不知道看著什麼,默默地抽菸。
沈喬面前很快騰起煙霧,她不知道這些尼古丁裡能翻騰出什麼,能讓他看得那麼入神。
最讓她無法理解的是,她死後怎麼會飄到葉谷秋身邊?
沒錯,這個人是葉谷秋。
歲月欺霜賽雪終究染白了他幾根髮絲,但就算這樣,他渾身上下充斥的硬朗與嚴肅,與年輕的時候沒什麼兩樣。好像維護世界和平的重任就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似的,連笑一下都是奢侈。
沈喬曾聽人說過,一個人死後靈魂會應最在乎她的人的意念,而靠近這個人,甚至守護這個人。
葉谷秋在乎她?
這是兩個世紀最大的笑話。
如果在乎,為什麼詐死不來找她?
他活得好好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正因為他的詐死而肝腸寸斷?
她恨葉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