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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恩感受到覆在朵朵眼睛上的掌心熱熱的,他俯身看她,卻沒有松開手,只是笑:“朵朵是在哭嗎?”
他一身的血,說話的聲音開始低下去:“別哭了,等朵朵好了,想去哪就去哪吧,警方會查到你的一切,你沒犯罪,他們不會拿你怎麼樣,想去找宋品言就去吧。”
他停頓了下,忽而有些自嘲:“朵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如果當年雲家沒出事,我根本不會走到這一步,我會守著你和貝勒一起長大,說不定等我們到了如今這個年紀,突然有一天,媽媽告訴我們,我不是雲家的孩子,我若是喜歡你,可以娶你……”
可是這個假設根本沒辦法成立,還沒說完,霍恩就已經自己絕望,他笑了聲:“也或許,我根本不會對自己的妹妹産生這種不容於世的感情,我會以哥哥的身份看著你出嫁,我會有自己的家庭。”
他始終沒有松開自己的手,一直遮住小姑娘所有視線:“可是……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了,我知道朵朵恨我,可是這段時光,我真的……很快樂。”
囚襟朵朵的這幾個月時光,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他不後悔這麼對待他的姑娘。
只是好可惜,只差一步,他終究還是……失敗了。
警笛聲刺耳尖銳,大量失血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眼前出現重影的時候,車門被開啟,金律師扶著車門看他:“嘿,還有意識嗎?你懷中的就是你的妻子對不對?好的,我們的協議達成,我會確保你的妻子得到最好的治療,霍恩先生……”
接下去,他什麼都聽不見了,恍惚間,只看到督查急匆匆的拿著一份檔案和筆遞到他手邊,他終於微微松開手,可是卻沒有力氣握筆。
他努力對上拍攝儀,一字一句,低緩清晰:“我是……霍恩,我認罪,我接受帝國所有懲罰,請……救活我的妻子。”
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抱婚紗都被染紅的女孩,兩架活動床早已經待命多時,醫護人員分別將他們抱到活動床上,一路鮮血滴滴答答,腳步聲急亂,從醫院門口一直到手術室,沿途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盛大綻放,靡靡芬芳。
很快有血袋裡連線輸液管,鮮血湧入他的身體。
他彷彿迴光返照,側眸看向躺在自己身邊的女孩。
朵朵的情況比他還危機,醫生已經為她打麻藥,支起手術布,取出失去造血能力的心髒。
然後有人過來為他注和諧)射麻藥,他嘴角微勾,伸手牽住臨床女孩的手。
襯衫被割開,胸膛被割開,他知道他的心髒會被安放在他的女孩的身體裡。
——多好,他們終於在一起。
霍恩笑著閉上眼……朵朵,我只是愛你,我沒有錯。
光芒明亮的手術室,他滿是鮮血的手緊緊握住小姑娘白皙五指,一大一小兩隻手上,婚戒璀璨。
雲格格,我愛你。
對不起,我愛你。
我只是愛你,我有什麼錯。
最後的最後,他的意識終於被虛無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