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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軟的發搭在童若白皙的面板上,遮住她的五官,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可是她纖細的,蜷縮在一起的身體,在單薄的t恤衫牛仔褲的包裹下,卻像是一隻被世人遺棄的小獸,絕望透過根骨,清晰無比的顯現。
雲格格整個人當場就炸了!
她連想都沒想就要朝那邊跑過去。
容時與再度攔住她,眉眼甚至透出幾分冷酷:“雲格格,我說過的,離童若遠一點。”
雲格格簡直要瘋!
“葉南瑾不是你兄弟麼?容時與!不管童若犯了什麼錯,一個大男人,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羞辱一個女人,這本身就是極其惡劣極其沒品的一件事!童若是我朋友,她幫過我,我不能忘恩負義!”
“你和童若很熟?你知道她三年前因為殺人未遂進了女子監獄麼?”容時與聲音冷淡。
“我知道!可是那又怎麼樣?這不是評判一個人的標準,難道因為童若坐過牢,所以她就活該被這麼踐踏嗎?”雲格格差點都想出手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容時與了。
“她殺人未遂的那個人是葉南瑾。”
容時與盯著雲格格的眼睛:“現在童若被葉南瑾踩在腳下的那隻手,在三年前,拿著槍,朝葉南瑾的心肺扣下扳機,雲格格,坐過牢不是評判一個人的唯一標準,可是你又憑什麼去替童若求情?別忘了你現在是容時與。”
雲格格不敢置信的睜大眼。
“容時與這一輩子永遠都不會去替童若求情,因為三年前,葉南瑾重傷被送進醫院,肺葉切除手術單,死亡風險單,病危通知單,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確認書上簽的名。”
容時與看著她,語氣平緩,無悲無喜:“雲格格,你知道什麼?葉南瑾被切除部分壞死肺葉組織,這一輩子都無法再進行太過劇烈的運動,三年前葉家風雨飄搖,想趁機要他命的人有多少,他術後昏迷了三天,單單暗殺我就替他擋了多少回?而連自己親生母親的葬禮都無法趕過去,罪魁禍首是誰你知道嗎?”
雲格格呼吸都開始變得細碎。
“是童若,童若的父親殺了葉南瑾的母親,童若想殺了葉南瑾,而這一切的前提,是三年前,葉南瑾為童若放棄了葉家繼承權。”
容時與一字一句,像是砸在雲格格心頭的一把鈍器,輕易就帶起一片腥風血雨:“所以,我為什麼要替童若求情?雲格格,這個時候我沒有落井下石,你就該興慶我還記得自己是個男人。”
雲格格從來沒見過容時與這樣的神情,冷漠得近乎殘酷,他側眸看向童若的眼神,根本不像在看一個人。
女人有多可怕,童若用這樣的事實告訴他。
“也許……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呢……容時與……”良久,雲格格才艱難開口——她真的無法相信童若會是那樣的人,第一次見到童若,少女靦腆文靜的模樣都彷彿還在心間。
“呵……”容時與笑了聲,不置可否。
只是對上雲格格那雙未曾被世事沾染的眼瞳的時候,他最終只是偏過臉,什麼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