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華強口中得知,原來華強的一個遠方表弟前來廣州投靠他。他的表弟是個郎中,本來在潮州開醫館給人治病,因其醫術高明,醫德高尚,在潮州也小有名氣。但在一次外出治病的過程中,不小心開罪了潮州當地的大惡霸獨眼龍錢邦,後被錢邦派人追殺。華強的表弟無奈之下,只得舉家逃離潮州,前來廣州投靠華強。
因其表弟家眷眾多,又走得匆忙,來不及收拾瑣碎銀子,所以華強才開口向林星借銀子,用來安頓表弟一家。
林星得知了事情的原委,道:“表弟有難,你這個做親戚的是應該出手幫忙。”
隨即又拍拍華強的肩膀,嚴肅而正色道:“華強,你在韶州為了立下過汗馬功勞,我一直將你當兄弟看待。你有什麼困難,只管開口,我全力幫你。我這人對待兄弟,向來是不二話的,別說區區五千兩,就是五萬兩,我也不會猶豫半刻。”
華強滿心激動,這硬漢哽咽道:“有公子這番話,華強就算為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林星點點頭,兩人步入華強居所。
一進門,就看見客堂中坐著一個年在三十開外的白衣文士,他見華強帶著客人回家,聯想到他出去借銀子的行為,已然猜到來著便是廣州知州林星,忙起身作揖道:“草民黃其鴻,拜見知州大人。”
林星走過去,坐下道:“黃師傅好眼力!華強尚未引介,你就猜到我的身份,是否當郎中的看病人多了,眼光也變得犀利了?呵呵!”
黃其鴻忙陪笑道:“大人說笑了。草民不過是胡亂猜測。”
說話間抬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林星,心中一緊,沉聲道:“大人,你印堂發黑,雙目發澀,面露疲色,雙唇幹裂,這是偏頭痛的徵兆。大人是否近日勞累過度,以至於心力憔悴?”
林星聞言一愣,訝道:“黃師傅連這都看得出來?果然不愧是潮州名醫。”
黃其鴻毫不自傲,平靜道:“大人謬贊了。行醫者,講究望聞問切。這望就是觀氣色,是指對病人的神、色、形、態、舌象等進行有目的的觀察,從而初步判定病人是何種病症。這些都是當郎中的基本功,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的。”
林星笑道:“黃師傅是習以為常,但在我們外人眼中,卻是醫術高明的表現了。”
黃其鴻說道:“這不過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罷了。大人既然身體抱恙,就讓草民給大人開幾副安神寧氣的草藥,大人吃過之後,可減緩頭疼,恢複活力。”
說罷拿出紙筆,快捷地寫下幾副藥方,交給小廝去抓藥去了。
林星感謝道:“有勞黃師傅了。”
然後又關切問道:“不知道黃師傅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黃其鴻看了看暫住的大屋,道:“我現在寄宿在表哥家中,一切承蒙表哥照顧。但我畢竟家大業大,人口眾多,總不能長期麻煩表哥,因此才冒昧開口向大人借點銀子,打算在城中買間大屋,先安頓家人。然後開間小診所,上山采采藥,給人看看病,一邊懸壺濟世,一邊養家餬口,也算是過點安穩日子了。”
林星又問道:“除黃師傅外,府上還有其他人行醫麼?”
黃其鴻點頭道:“我的三個兒子年紀尚小,只懂得些許醫理皮毛,更多的時候他們就是陪我上山採藥,認識些中草藥。平時幫助我行醫救人的,是我的一幫弟子。我在潮州招了一幫喜歡學醫的年輕人,教他們醫術,現在也算小有所成了,治療一般的病痛沒有問題。”
林星追問道:“不知黃師傅有多少弟子?”
黃其鴻回答道:“有三十多人。我打算讓他們上白雲山採藥去,只留下幾個人幫我看管診所就足夠了。”
林星搖頭道:“那怎麼行!這樣豈不是大材小用了!黃師傅的弟子們既然有醫術,就應該救死扶傷,派去上山採藥,未免太過屈才了。”
黃其鴻嘆息道:“這也算無奈之舉啊!畢竟不是在潮州,要開那麼大的醫館,談何容易?”
敢情黃其鴻在為缺少銀子開間大醫館而煩惱。
林星向來重視醫療衛生工作,當下果斷道:“黃師傅不必心煩,你是郎中,是百姓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人物。像你這樣有才幹的郎中,我一定會全力支援你。銀子的事情,黃師傅就不用發愁了,我打算出資給你興辦一家醫館,讓你和你的弟子們可以坐堂治病,幫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