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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不捨離開石室,秦珏岀現在項姨臥室窗邊。一眼就看到書桌上有一封信和一堆零碎。拆開看了幾眼,不忍再看,便錯樣疊起。又提筆在外寫下幾行字:煙波起,啖明月,蜂黨清肅淚訣別。恩府無需憐惜玉,義兄務必尊盟約。好好照顧惜弱和小玲姐,我會在陽間敬立牌位,等待重逢。
寫好後,將零碎中無法穿越界壁的壓在信上,其他統統收進證件空間。又喚岀小紅龍,往前院樓頂扔去。
紅龍破空,一下釘在賈清眉心,須臾之間,他便真正的魂消魄散再不能複活。這是他隱藏許久的秘密,如今一併送與大哥。
聽得院中驚呼,秦珏疾返石室。牆邊,惜弱沉睡如玉,他顫巍巍上前抱著吻了一口,再一閃,便遁入了冰寒刺魄的潭中。
潭深不見底,暗不可視。然而每往下一點,秦珏都能看到一幅幅的肖像。有劉奔的,浮壘浮堃的,夏清風到羅載湉等五兄弟的,和“莫理你”三兄妹的,等等,等等。
莫得閑旁邊除了李嘉傑和倪紅裳,還站著一個騎著白馬的美麗姑娘和胸口繡著七字的溫潤公子。秦珏福靈心至,忽然記起他是石七,那姑娘可能就是他與莫得閑間的變數。
哎,又是一樁感情債。想到這,他不由自主又往那可愛的蘋果臉望去,額墜應該做好了吧,還有我的門盾。可惜我再也用不上了。
別了,朋友們,惜玉祝福你們;別了,親愛的冥府、土靈,好可惜沒能踏遍神山兇地,惜玉向你們祈禱,請保佑這一方淨土。
又穿過許多不認識的肖像,秦珏已經潛到了自己的極限。才終於看到了項瞳、豐將惜弱、寇沛玲、郝紫晴和項姨。正看不夠,就感覺水底未知深處傳來一股強大卻又柔和的引力,在將自己拉向潭底。
也就在這時,項叔和閻羅王的肖像現了岀來。他倆一黑一白,開始繞著他旋轉。速度漸快,到最後竟成了陀螺形的八卦,將他緊緊裹住往前飛鑽。
“真是天道輪回,一飲一啄。來時是這樣,走時也這樣。”
秦珏神傷,就再沒有完整的思緒。因為陀螺飛鑽,裹的是他,甩的亦是他。
水紋如絞,黑白交割。他的魂體被割甩成無數的碎片,每要轟然炸散,又會壓裹重塑。如此反複,似乎在經歷無數輪回。輪回中,世間冥間各種鹹辣酸甜,連同滿腔的悲慟都甩成了茫然不覺。才在不覺裡,響起了陰鬼天神般的聲音。
“珏兒,別怕。前面就是反戈空間,由山莊下鎮壓的魔刃所開。八大元帥會助你破開地書書蟲食蠹的孔洞……”
“讓孩子別怕,就說些輕松的話題嘛。例如,前面的肖像都是年會的拜帖,裡面好多名門閨秀喜歡哪一個呀?男的也成,個個不比你,愛新覺羅差……”
“說的什麼亂七八遭的,珏兒喜歡的是你閨女。只是,希望他這次失憶能失個徹底。再別胡思亂想,養好身體,早日從人間打下冥府來。珏兒,瞳兒說他永遠等著你,等你去枉死城、去遠古戰場、去幸運月、去怨靈淵……怨靈淵,這臭小子,真是討打。”
“打什麼打,他現在可不是小屁孩了。又偷聽惜弱……”
“惜弱……”
“……和這小子幽會,留下第七淚。項藉,你說孩子們感情到底會怎樣。雖然我也喜歡‘惜玉駙馬爺’,但陰陽兩隔,他又失去記憶,我們兩家又……”
“兩家怎樣,馬上就打起來了!只是苦了我那孔兒,與公主爭風吃醋是假,結果發現,卻是真,真是造孽哦,哎!”
“黨寇潛得太深,我們幾千年一盤棋不就是為了這幾天嗎?要不,撮合撮合小珏與她?”
“再說吧,那婚約到時真解……”
“……假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