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夢不易醒。
郝紫晴的影音消散,混沌世界重歸混沌。直到另一個聲音響起:“秦珏。”
秦珏聽出是豐將惜弱的聲音,“我在”兩個字已經沖岀喉嚨掛到了嘴邊,但終究嚥了下去。
這個聲音比正和自己捉迷藏的惜弱聲音粗了些,也疲憊了些。
他心裡閃過一絲疑慮,這個夢除了畫面和所說內容,未免都太真實了些。難道是心魔?
他的額頭劃過幾條冷汗,難怪那麼悲傷,純粹是不希望自己好啊!來吧,我有惜弱的甜蜜護心,倒要看看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華元帥和項伯父要求與你說話時,直接傳影音入你神識。可我非常不願,我很憤怒他們拘這小節,卻又只能眼睜睜看你慢慢……嗚嗚,你的血誓到底是什麼?我不敢,讓你看我現在的樣子……”
怎麼惜弱也說血誓,大哥也說過血誓,都說血誓幹嘛?血誓不是成真了嗎?就算還有一半未成功,可也不關你們的事了啊?怪哉!
理雖如此,秦珏還是擔心起來。
“眼看著你的魂體一天天虛弱,我真恨不得抱著你,重入輪回。可我們怕,即使重入輪回,亦不能抵消你的血誓,所以才想到了成親,以正誓言,將你解放出來。
你一直說要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三少給了,但你依然沒有好轉。
你這王八蛋,立下了什麼血誓?是不是在耍我,在報複我?就因為我長得像赤羽婷和項婭婻?”
夢裡的惜弱說到這,終於給了幅美麗的畫像。那是在白樓藥巷北丁字號房,看到的《遺世佳人圖》。
如瀑青絲,雪膚紅韻掩映,粉耳蔥眉,瓊鼻蜜唇,無言著十二分的柔情。
秦珏沉浸在這柔情裡,心都要化了。
畫像幽幽說道:“秦珏,我告訴你實情,你還會怨我嗎?……其實挺對不起你的,我一直在騙你。
想當初,瞳哥哥因為成長差異與我漸漸疏遠。我那時恨他怪他,卻從沒想過要為青梅竹馬的感情做點什麼,只知道怨天尤人。
直到在武道館,瞳哥哥與小玲同時見證成長,小玲妹妹瞞了千年的秘密水落石岀。我才知道什麼是大愛、真愛。
可惜,沒遇見你前,我心裡只有失落、嫉妒與悲憤。父王要我閉關以修心性,我則趁機要求去往陽間體驗人生。
我被封印了冥府記憶,附在一剛死女嬰身上,開始了一段名叫項婭婻的人生。對,就是你暗戀的那個大學同學。你暗戀著我,也躲避著我……
我那時最恨你擠酒窩,因為我知道那是你難過、裝沒事、表達不屑、不忿與執著的面具。而我雖然瞭解你,但骨子裡依然有作為家境富裕的漂亮女生傲慢和愛面子的通病。我也是個不懂愛、不會主動愛的傻子。我怎麼就從沒有想過主動靠近你呢?
後來,你與你的可愛網友見面,喝多了,一起躺在西浦席慕的床上。被下樓喊他上班的我看到,三人睡在一起。雖然什麼也沒有發生,我還是氣瘋了。
尤其看到你傷心的眼神,我明白你一直在誤會我與西浦君同進同出,是住在了一起。我打了他一巴掌,開車離開。後來證實我沒有打錯,是他故意引導你這樣想的,但我平時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