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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世《精武門》一代武神李小龍的電影代表作,最精彩的片段少不了寫了“東亞病夫”四字的牌匾。所以乍見一美女拿著一牌匾破門而來,秦珏很有一種穿越般的錯愕。緊接著又是一陣狂喜,因為這美女不是別個,正是豐將惜弱。
像一枝裹在淺色鬥篷裡讓人心疼的玫瑰,只在腰上圍了條天青綢帶,便完美詮釋了嬌嫩豐盈這幾個字,也完全遮掩了身後綠衣紅裙的風采。
秦珏看得眼睛都紅了,可心裡軟軟的。努力壓抑著想沖上去摸摸帶袖鬥篷質感的沖動,又忍不住嫉妒那背在腦後兜灑秀發柔絲的鬥篷帽。
青絲不腐,柔水永恆。他恨不能時間停駐,永久地停在這一瞬間。就漸漸急躁起來,因為這是不可能的。除了突然碰面,除了裝作反應不過來,自己能這樣放肆地盯著她看嗎?答案無疑是否定的,那麼裝傻充愣又看得了多久?
項瞳見到豐將惜弱也是一愣,她怎麼會願意來棲鳳街?要知道以前可是提都不準提的,更別說親自來打交道。難道是為了玉弟?手拿外邊對聯橫幅,怕是要興師問罪了。
這樣一想,他便暗嘆了口氣:看來讓玉弟見見“世面”的目的要泡湯了,更別說另一宏大目標。難道冥冥中自有天意?當下,烏溜眼珠一轉,嘻笑著招呼道:“玉弟,瞧瞧誰來了?沒見過這樣的她吧。反正無聊,不如猜猜她的衣服顏色。惜弱妹妹,你不會介意吧。”
無聊?豐將惜弱小嘴微撇,臉上笑意便更濃了。
從羅載湉口中意外得知他倆的任務目的地,沒想到這麼快就碰上了。雖然時間緊迫,她還是簡單打扮了一番,撲了些胭脂豆腐,紮了個幹淨馬尾。若非鬥篷必不可少,她更願意將藕色長裙露在外面,好好逗逗秦珏。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什麼絕情公子?都快成登徒子了,咯咯。不過,他沒做什麼壞事吧?”
心裡甜甜的豐將惜弱,見項瞳一通亂扯後秦珏反而慌亂起來,便有些心疼,又有些許惱怒與狐疑。於是將橫匾隨手一扔,邁下臺階,繞開西涯紫與餐布,走到站起的項瞳身邊,笑道:“怎樣,三少?你們想拋下我來胡作非為,可沒那麼容易。咯咯,來姐姐抱抱。”
話說到一半,已經俯身抱了抱他的肩膀,順帶用力拍了拍。待放開他,張手轉向秦珏,卻見他噔噔地連退幾步,不由嬌顏凝凍、愣在了當場。
此時,秦珏變換的臉色再也藏不住。他不僅曲解了項瞳玩笑的本意,也錯失了與鬥篷親密接觸的機會。望著那纖纖玉手和項瞳慫恿的表情,他不敢讓自己後悔,卻擋不住隱隱的心痛。
雖然低頭不見,但她臉上的不解可以想像,甚至也會生岀幾許厭惡吧。厭惡自己曾經的唐突,厭惡自己不辭而別還帶壞了大哥。這些還都是次要原因,真正讓自己心痛的還是大哥對她的辜負吧。明知道大哥可能不喜歡了,她還是不辭辛勞追來這裡。這像不像自己明知道她不是赤羽婷還是情不自禁地想接近呢?
都是枉然!
事實是大哥喜歡小玲姐,而自己也不是真正喜歡她。
想到這,秦珏忍不住捂了捂胸口,心底的哀鳴俱化為一聲嘆息。要上前找補,卻是不能移動半步,便只好強笑:“你,怎麼來了?大哥說,在這裡可要躲著那些女,不,我不是說你像她們,我只是沒想到你會來,我們很老實的。那對聯,我……”
他的語速很快,自以為為自己後退躲開,找了個合情合理而且得體的藉口。可惜,連項瞳都聽不下去了,眨著眼、搖著頭。
西涯紫站在他的對面,一臉震驚與黯然。她沒想到傳聞都是真的,也沒料到漂亮自信的公子會有如此磕巴、難看的時候。說不失落,是假的。小公主沒來之前,三少一直在暗示和鼓勵,自己也是信心滿滿,期待能讓公子成為入幕之賓、甚至萌動真情。現在看來,即使所有期待都化為烏影的想法有些言之尚早,可是自己的信心已經動搖。
公子那種緊張下的結巴、難看笑容後的真情,是多麼的彌足珍貴,讓人嫉妒也自慚形穢。羨慕、嫉妒,是在場冥婚娘子共有的情感。
楊靈兒將俊臉倚在琵琶上,嘴角掛著淺笑。而門口的富斤則是會心一笑,她想起了自己的夫君,也有過類似的緊張。
唯一看不到表情的是富斤旁邊的高大女鬼,她將頭臉都藏在灰青鬥篷帽裡,怪笑:“公子,沒做虧心事,何必吱吱唔唔?忒不爽快。三少,我家小主特地給兩位找了間雅院,還是盡早離開這烏暗的地方為好。”
豐將惜弱輕笑:“婆婆,不著急,總要讓三少與公子跟他們的朋友道個別吧。”
“原來是土地婆,你的傷好了?”項瞳學著怪笑一聲,又對秦珏道,“玉弟,這位就是槐林裡的那位,對棲鳳街也算熟悉。既然這麼有心,我看……”
秦珏打斷道:“大哥,要不你和惜弱先去吧。我還想再呆一會,多聽聽棲鳳街的故事。”
“對,對。”西涯紫接話,“公子,小公主剛才拿的那塊橫幅與這間地下室,可是大有來歷。不借機弄明白,豈不可惜?再說,打更任務是公子的,你總不忍三少也跟著來回奔波吧。”
項瞳含笑不語,豐將惜弱也只是看著低著頭的秦珏不說話。
譚婆暗罵一聲,一把將鬥篷帽推開,氣鼓鼓道:“西涯紫郡主說得沒錯,任務是公子的,自然由公子作主。我看小公主還是先走好了,等會遲了,可有危險。”
“危險?”秦珏抬頭去看說話的華發,“婆婆和大哥還保護不了,她嗎?”
譚婆故意冷笑不語。富斤在旁感受到秦珏的目光,就於心不忍地代為答道:“公子,這不是光武力能解決的問題。有些冥婚者仗著不死,無賴慣了,目光無理,言語輕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