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們難以置信,秦珏強笑:“我都不知道我有愛坐房門的癖好。看來以後我要打造一扇與那門一樣的防具,既做盾牌又做寢具。我相信坐在那上面肯定會很有安全感,很滿足。”
兩女聽他最後一句說得情真意切,不由面面相覷。郝紫晴玩笑道:“聽你說得稀奇,真做那樣的門板揹著,你不成蝸牛了麼?”
豐將惜弱則咬唇道:“秦公子,對不起。”
秦珏望著她,柔聲說:“不要這麼說。我們終究是要成為好朋友的,不管是因為三少,還是因為我上次講過的詩默。”
豐將惜弱搖搖頭,掏出裂簫:“我在地臺拿回到了它和你的鬥篷。郝姐姐說你吹奏時,流鬼淚……”
郝紫晴將簫搶過去,邊看邊道:“原來簫在妹妹這,都裂成這樣了。秦公子,我就說嘛,把你帶離廣場前,你雙眼通紅,極可能是流下了鬼淚。你看,簫內壁就有鬼淚滴過的痕跡。是不是鬼竹把淚吸走了呢?”說著,又把裂簫遞給秦珏。
秦珏接過來,先是笑道:“亂講,這是本來就有的。”講完肉疼地看了幾眼,又嘆道,“也不知能不能修複好。豐將惜弱,你能幫我找找辦法嗎?”
豐將惜弱點頭:“但我可不擔保一定能修好。”
秦珏把簫遞給她,話裡有話:“慢慢來,我一點都不急。如果實在俢不好,也不用還給我。別聽晴姐亂說,她開玩笑的,流沒流鬼淚我還不知道嗎?”
豐將惜弱心說:你還真不知道。上天都眷顧你,都有三顆淚了。秦珏,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秦珏見她不回話,便訕笑道,“我到冥府後只流過一次鬼淚,那是見到月亮後情難自已的結果。項叔鑒定是喜思之淚,喜淚。我把這些難堪的問題說岀來,自然就是想把它一說就忘了。好了,我真的想去走走。你們還有別的問題嗎?沒有我就下樓去了。”說著開始往大門走去。
郝紫晴緊盯著他的背影,見他到了玄關那朝雕像拜了三拜然後才岀門,便幽幽道:“這小子太可疑了,妹妹,我決定去跟蹤他。”
豐將惜弱拉住她,哀求道:“好姐姐,別去惹他了,沒見他剛才發那麼大的脾氣嗎?”
郝紫晴氣鼓鼓道:“就是啊,偷聽我們談話,還要朝我們發火。所以,我才要搞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
豐將惜弱把她往陽臺上拉,無奈道:“我們在陽臺上看他往哪兒去就可以了。姐姐,讓他獨處一會吧,可能他真的只是想去走走。”
……
秦珏當然只是想走走。只是,走著走著,他跑了起來。三元井有現成的跑道,一圏差不多幾公裡。初時他覺得這樣一直向前不夠帶勁,便折返跑、變速跑、各種跑揉雜起來跑。
陰天下的空氣以各種速度角度與頻率,撞擊在他鼻端、眼角、嘴邊、胸前,像極了生前死後兩界所有境遇。而他或加速迎上,或轉身回跑,是不是也像自己對待所有境遇的態度呢?
大概很多事情在躲避和耍花樣後反而讓自己更累,更難達到終點。
所以,他終於放慢了腳步,一心向前跑。這樣的跑法,自然輕鬆了些。因為目標明確,要考慮的就變少了,氣息也不再那麼紊亂,甚至有餘力調動內心的負面情緒,將它們一點點擠壓琢磨蒸餾,汽化為前進的助力。
秦珏“嗷嗷”叫著,彷彿自己真的成了臺蒸汽火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