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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向,休向,那你還唱?”項瞳雙手托腮,白了他一眼,“清吳信辰的《詠虞美人花》,辮子鬼也就這首詩不錯。”
“好好說話。”恩公輕斥,又跟著低吟一句,“休向花前唱楚歌……秦珏,你怎麼會忽然想起這首詩來?”
“詠嘆虞美人花,具體有多少詩詞我不清楚,但我獨喜歡這首。剛巧五朵花蕾中只餘一朵完好脫於白霧,其餘四朵對應四個杯子,我猜想是不是另有用途。由此,想到了以‘怨粉愁香’比喻窮途末路時的情狀。”
說到這,秦珏站了起來,面露愧意道,“恩公,我就是犯糊塗,居然對眼前花起了憐意。懇請恩公海涵。”
“無妨無妨,”恩公彎眉擺手,“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鐘,正在我輩。花會開也會敗,真正讓你惋惜的怕是那如花的人兒吧。”
“恩公真神人也!”秦珏拱手行了一禮,因為感受到恩公的理解,臉都放出光來,神采飛揚地說道,“因為項王,我獨愛虞姬;因為虞姬,我更惋惜項王。
古東方最悲情英雄非項王莫屬。而無數歷史美人,在我看來,多愛弄權,或只是政治利益交易的工具。人們將她們排名布次,常常掛於嘴邊,何嘗不是一種選花魁似的玩弄與褻瀆。就說最有名的四大美女,都有一個共同點——背景強大或依附政治。而政治之醜陋,向來是成王敗寇。所以我們有‘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說法。這樣的歷史有多少值得相信?”
“不是吧?”項瞳故意不服氣道,“那我們相信什麼?不要歷史了?我看司馬遷的《史記》倒還蠻中肯的。”
“司馬遷是個英雄,受了腐刑仍然堅持寫下《史記》。而漢武帝這樣的功過皇帝肯讓史書流傳下來,他沒有做點點妥協,誰信?
有時候,看歷史書,我會覺得很奇怪,怎麼每個歷史都有那麼多道理可講。仔細一讀,各代歷史和書籍莫不是有利於當朝政權的統治、宣傳和教化。那些不利於民心統治的書和言論,通常會被禁。
大概史官也都是人,還被人統治、制約。他們要過日子,要成書,必然要迎合,弄點水分,說些好話、大話、空話。很多觀點他們只能非常隱晦地表達。所以,我認為我們不能完全相信書和歷史,很多時候還要反著來想。”
秦珏老毛病又犯了,一旦爭辯就總想有個結果,而且話題還會越辯越大、越扯越遠。
幸好項瞳幫他設了一個框框,提示道:“例如《詠虞美人花》中的……”
秦珏順著說道:“拿我最崇拜的英雄項羽來說,這也是我看到虞美人花馬上想到的兩個人——霸王和虞姬。他們的年代太久遠,我們都是透過後來人的描述,一點一點形成對他們的印象。《史記》很中肯,相隔年代也較近。我想司馬遷在寫到項羽和劉邦時,一定做了妥協。畢竟劉邦勝利了,他的後人繼續做著皇帝,可以主宰他的生死。
可即便是司馬遷做了妥協,我們依然能在《史記》中看到那個近古未有的英雄項羽。由此可以推想項王在人們心中的地位,根本是無法磨滅的。
後來李清照的那句‘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我每次讀起來都是激情澎湃又滿帶傷感。馮夢龍也說,這世上每個女人都喜歡項羽,但並不是人人都能成為虞姬;每個男人也都喜歡虞姬,是希望自己的性格中能有項羽的幾分驕傲。但誰敢說配得上虞姬呢,也只有項羽。
‘虞姬葬處,生草能舞,人呼為虞美人草’。虞美人草鮮豔嫵媚又略帶羞澀,像極了虞姬的默默無聞、堅守婦道、無私奉獻和光彩照人。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這樣的虞美人花。”
項瞳道:“玉弟,這是你片面之言吧。為什麼贊頌虞美人的詩詞那麼少呢?遠不如西施、貂蟬之流。”
秦珏撇撇嘴笑道:“這就是仙花和凡花的區別嘛。仙花可望而不可及,大家就算仰慕都是放在心裡,也自覺不配說出來。凡花就想聊就聊、不用擔心褻瀆,所以說得多。
在我心裡,虞姬可比四大美女好得太多,比比她們的男人就知道。西施、昭君、貂蟬和玉環,無一不被送來送去,周旋於至少兩個男人中。而能被蓋世英雄項王鐘愛一生的女子,能比誰差?”
這些大約都是秦珏的內心真藏。如果一個人非常崇拜另一個人,必定會想與這人有更多的共通之處。試想你如果拜服項羽,卻又虛偽多情,這顯然不是很成立。而且還渴望旁人也能認同接受你的崇拜。
當然,秦珏敬項羽為真英雄,說到底還是私人情感,似乎不足為“外人”道。但恩公姓項,又讓他見到了據說是虞姬魂化成的虞美人花,腦海中難免會有模糊的幻想或者傾向——恩公與項羽會不會有關系呢?就算沒有,也會因為同姓而愛屋及烏吧。多說些,至少可以拉近感情。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是他的真心話,神秘島上靠著這些東方傳說堅持了一段時間,又有了新的領悟,現在說出來發洩下應當無妨。
“說得好!”
秦珏正隨心闊談,屋外突然傳來一聲誇贊。此聲渾厚,猶如戰靴履地。
他忙往後望,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咚,咚,咚……”,腳步聲恍如戰鼓輕擂。不一會,一條大漢撐天裂地般出現在門口。
門洞有三米多高,他便佔了足足兩米七八。近米寬的偉岸身軀,穿一件黑色鑲金邊交領大袖長袍,披著緋紅色暗花立領披風,腰繫黑紅條紋蠻皮帶,上面閃亮著一塊玄木腰牌。
但見他:赤發如火種短角,面如鐵鑄吐風雷。鋼眉插天落紫鼻,豹眼圓睜似燈照。兩道神光中,紫唇雷綻道:“說得好,你就是那個,黃泉路上回頭客吧?”
秦珏極力仰望,忍不住想後退幾步便撞在桌上,忙撈手撐住,失聲驚叫道:“覇王!你是……不,不,你不是。雖然你威風凜凜,但仍沒到讓人甘心誠服的地步。更關鍵是,你沒有重瞳,所以你不是,你不是。”
“哈哈哈,大嫂,小瞳,這小子果然不錯,不枉費我救他一場。”大漢咧嘴酣笑,龍行虎步走進屋內,徑直坐於項夫人右手下一位。
項夫人招呼道:“龍駒兄弟,來早了哦。秦珏,快來見見你真正的大恩公,正是他在黃泉路上救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