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盞情緒波動大,面容瘋癲混亂狀半天,嘴裡喃喃而出一聲引動人心的話:“小姐……”
只是這似是而非的低低一喃語,之後,她越發混亂無緒,及至狂亂在狐貍的圈禁下再次掙紮起來。
至此,她的失常總算讓人有了比較靠譜的猜測入口。
狐貍估摸多少能猜想到什麼,幹脆利落將阿盞劈暈,讓皮皮收入鎖妖瓶帶回來。
我和狐貍知曉十夜和皮皮他們前一世的恩怨糾葛,對阿盞的如今情形也就大致能猜到是什麼緣故了。
第一次和阿盞交手,阿盞希望我放她一回,她那時說她有餘事未了。
看來她的餘事多半就是找她的小姐,十夜的前世,朱俞。
若能知道她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整件事也就能解開全貌了。
她為什麼會變成藤妖,這數百年來是如何過的,為何對自己小姐的記憶似乎是有所缺失的,又為什麼會對狐貍的反應那般激烈?等等。
我摸著下巴沉吟一番,微有顧慮朝皮皮那兒看上一看。
她和小天倆人可不知道自個兒的前世。
照理,我們沒得無事生非,前世的事不該對他倆說。但要解釋清楚阿盞的事,必然得透露阿盞和十夜前世的因緣。
我倒是不擔憂這點透露不夠他們理解,我就怕人有時的聰明過頭到沒法擋的時候,皮皮沒準哪一天覺察更多。
她能因此猜到她的前世也和十夜她們相關可不稀奇,可到時她若問,狐貍要怎麼做?
我意味深長望著狐貍,識趣地緘默慎言。
說別人的傷痛總比說自己的傷痛來得容易,但若說世上能讓狐貍輕易不願看戲的人,我那位教人用上任何一句不好的話語都是褻瀆的兄長和皮皮必是霸居榜首一二。
狐貍不會對皮皮坦誠前世事。
我驀然驚覺我也是知道他們前世事的其中一人,然後我猝不及防意識到狐貍他大爺的用心險惡。他是指望我!
耳邊聽得皮皮的話:“她叫阿盞是嗎?我們抓她的時候她反應很奇怪。看樣子她好像對十夜挺在意的。傾世,你知道怎麼回事是嗎?”
我猛地轉臉,狐貍已經把他的用心險惡阻不可擋地暴露出來:“讓阿鬼跟你說吧,她知道。”
我的爪子一瞬激動得本能要抄家夥朝對面那個混蛋甩過去。
估摸我儀容過於失態,小天審視盯我:“你幹什麼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神經病發作?”
我費大勁兒把自己好想抽人的手給收回來,雙眼依然和狐貍無硝煙地噼啪交戰。
狐貍波瀾不動、穩若泰山和我對視。
皮皮的目光鐳射線一樣瞄準定在我身上。
我若無其事動動身體,裝模作樣想了想,說:“十夜的前世也是富家小姐,阿盞是她的丫頭。我見過她們一面,主僕倆應該感情很好。之前我們也不是很確定她就是那個阿盞,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阿盞沒錯了。”
我兩手一攤:“其餘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城西廢棄樓那幾個流浪漢,之後的三個少女,都是阿盞殺的。”
半真半假的半謊話大概騙人的成功指數會高上許多,我能指望的就是皮皮對他人事只要知相關梗概而不會尋根挖到底的犀利個性。
為再添效果,我頓了頓後,順其自然地補上一句疑問:“你、抓她的時候沒有因為我,再把她往死裡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