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哆哆嗦嗦抓我臂膀,神色惶然擔憂:“你、你打了她們,怎麼辦啊?不會有事吧?她們肯定不會罷休的——”
寶兒抓心撓肺,猛地見我無動於衷,雙眸圓瞪:“為什麼你一點表情都沒有?我們可是惹上大麻煩的呀!”
我並不覺得:“我只知道她們很欠管教。”
寶兒一下語塞,很快又說:“是沒錯,可是……”
我打斷她:“寶兒,我現在在給你上第二堂小課——昨晚是第一堂小課。你只需要放寬心看著。”
我朝幾個女生上前兩步,半蹲下。
她們各自或捂肩頭或扶手臂或按腹部,一致既怯怕又不甘地瞪我。
為首女生眼珠子瞪得像要跳出來:“你、你敢打我們。你不會有好果子吃的。還有你!”
她還不忘恐嚇寶兒。
寶兒哆嗦一畏縮。
我十分討厭這種狐假虎威的炫耀式蠢話。
我“嘖”聲:“說得好像我不打你們就有好果子吃似的。正是你先不給我們好果子吃我才打的你們。”說著轉向寶兒,語重心長:“所以你看看,你以前只會一味忍受她們欺負,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傻了吧?”
反不反抗都要被欺負的話,難道不是反抗更劃算嗎?
福至心靈的覺得她們叫她小蠢貨似乎也見鬼的貼切啊。
寶兒羞愧地紅了臉,可憐巴巴:“是……對不起,我這樣丟臉……”
我揚揚手機,這東西該上場了,邊說:“寶兒,你知道為什麼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嗎?因為人說人話,鬼說鬼話,遇上流氓得先他打趴。說理,那是之後的事。你被她們幾個欺負這麼久,你覺得她們是會聽道理的人嗎?你看你剛才和她們說欺負人是不對的是不是就跟放屁一樣?放屁還有味道,你的道理在她們聽來連個屁都不如,她們根本不把你當回事。”
寶兒小臉微微皺:“比方太粗魯了點吧……”
小姑娘關注奇特,我很給面子地頓一頓:“這叫話糙理不糙,是為了讓你更好的通俗理解。雖然你接受的教育是說動手打人不對,可是你得知道,先動手打人的是她們。我們現在這叫自衛反抗,正當的權利。”
我還沒自衛過度呢,若在這裡的是皮皮,這幾個女生保管得折手摺腳。
不過若是打她們一頓就能讓她們改過自新,我是很樂意這麼做的。但很明顯的事實是不可能。
我劃開手機鎖屏,調出錄影,按下播放鍵。舉給幾個女生看,剛才她們威脅我們給錢的片段清楚無比開始播放。
我耐心地等著錄影播放完畢,然後收回手機,對幾個面面相覷的女生溫和一笑。
我說:“剛才的是什麼想必不用我解釋。我就給你們直說了,要讓你們以後不要再這麼橫行霸道的欺負人,想來也不那麼容易。你們大概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但其實你們真的很丟人現眼!我猜你們肯定認為,就算我拿著剛才的錄影告到老師那去,叫來雙方家長,最後也是奈何不了你們的。我呢也先在這裡讓你們認清兩件事,第一,你們打不過我,所以你們如果再欺負人,我見你們一次打一次。噢,我自然是不會留下任何證據的。第二,雖然你們不要臉,不過大人們和小孩子是不一樣的,大人們呢就算是骨子裡不要臉的,通常門面上也得裝裝要臉。所以我想你們的父母會比你們要臉些。如果你們以為可以仗著家裡有錢或者有勢就可以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我就把剛才的錄影傳到咱們學校每一個有手機的學生手裡,傳到校網上,傳到網際網路上。事情鬧大了,是否真的奈何不了你們我不好說,不過我很確定你們絕討不到好。你們既然要躲著學校老師在背後欺負人,說明也還是有顧忌的。你們幾個家裡也不是個個都有錢有勢的吧,也不是個個都不必擔心挨家裡父母罵的吧?”
幾個怒火沖天的女生在我的一番話下露出退縮之意,為首女生雖仍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但那份盛氣淩人的囂張到底是壓下去了。
古時有一著名典故,孟母為兒三遷。可見撫養教育兒女是件極其花費心血的耐心事。我既然不指望一頓打就能將幾個欠缺教養的女生認識到錯誤,教訓過後,自然幹脆利落放人走。
幾個女生狼狽逃離小巷。
寶兒憂心忡忡:“這樣真的沒事嗎?要是她們先告狀我們打她們那怎麼辦?那個翟悠悠她家真挺有錢的;付寧她媽更厲害,高一剛入學那會兒軍訓,她只是有點中暑,她媽就來學校大鬧了一場,說學校沒照看好她孩子,讓她孩子過度勞累。她們肯定不會罷休的。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我們會很麻煩的。怎麼辦啊——”
她長篇大論,我只糾正她一點:“我們那叫自衛,不叫打人。”
寶兒著急:“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嗎?而且嚴格說,你是成年人,你打的是幾個未成年人。我都能想象這事要是鬧出來,付寧她媽會怎麼大吵大鬧:啊——你竟敢打我的孩子!你一個大人竟然還敢打孩子!我要告你!我要你坐牢!你虐待未成年人——我告死你——”
我津津有味地看著寶兒出色的表演,末了說:“你若是拿出跟我說這一番話的一半氣勢,平日裡也不會被她們欺負那麼慘。”
寶兒即刻吶吶說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