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和雜貨鋪的大夥兒認識以來,我深認為唯一一件還能對我聊有安慰的事便是我這個怎麼虐也死不了的不死身。
因為怎麼虐都死不了,所以什麼傷害都無所謂。
我的阿q式精神在遇到他們以後真是突變到了不得的強大。
皮皮面上不變,嘴裡補回一句人性話:“不用擺出彷彿大義凜然隻身為大家去死的模樣,又不是不知道不會讓你一個人的。你和白虎一起跟在那小姑娘身邊,就算那個叫月露的沖你們那邊去了,你也有幫手。”
我自怨自憐:“啊,皮皮你這麼貼心,我真感動,我感激涕零感謝你!”
一直悶聲偷樂的小天止不住的漏出聲,彎腰低頭拼命試圖不顯幸災樂禍樣,抖如雞毛撣子的雙肩足證其忍得好生辛苦。
我冷笑三聲,小子得意太早!
皮皮補刀添槍:“你平日裡最希望世人幸福安康世界美好和平,機會來了,你去為世界美好和平做奉獻吧,搞不好還是為世界和平美好做大犧牲的崇高高度呢。”
娘噯呦,真要命!
言語博大精深之處,被人類之尖酸刻薄一面用在歪途,論惡毒兇狠比刀槍劍刃傷人還要厲害上許多。
小天笑得抱著肚子滾下沙發,笑聲震天地,引得桑宅裡外傭人皆跑來觀賞為快。
狐貍聲兒不響抿著唇,眼裡笑意盈滿眶。
我心碎一通,回房就抱起電話撥通阿年的號碼尋找安慰。可電話沒通,這表示阿年不在國內了。
我心情鬱猝直下三千丈。怏怏放下電話,撲回床上把自己捲成蛹補眠。
週一,已由桑家高效弄來一個轉校生身份的我和墨寶兒一同去她學校的上學。
漫長的年月沉澱,使得我的年齡界限很模糊。稍做一些偽裝,扮成一個高中生並無負擔。當然,要扮老不死更是十成的貼切。
我當年和皮皮與小天的結緣,正是我扮作高中生混入學校調查一個妖。
我對那段短短數月的高中生活很是記憶深刻。
阿年當年坑我進學校時說裡面只設兩個科目,我信以為真挎著個揹包就去報到。
結果一個星期後我回家對著他重重拍桌說他騙人。他雲淡風輕地抬頭看我,說,就文理兩科,我哪裡騙你了?
我無以言對。阿年這種腦袋構造異於常人的天才,確實是不能理解僅僅只是把所有學科課本累疊起來就能壓彎我小蠻腰的沉重感受的。
時隔快十年,再次跨進校園,讓我隱隱有頭疼之感。
讀書如此不易,那些學有成就的人士,我做不來,我佩服他們。
活潑好動的墨寶兒進了校園,也一改校外風,變得有些無精打採起來。不過只要一談到她此次遇上妖的事,她仍是大地回春百鳥吱喳。
一次課間休息,我忍不住問她,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
一個小姑娘遇見妖,這樣坦然的就接受了,這讓我既欣慰又憂愁。
欣慰的是我果真越活越像個普通人了,普通人見到妖才會覺得害怕,我擁有普通人的反應;憂愁的亦是我越活越像個普通人,我這個普通人往後越發被大夥兒往死裡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