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古街古風濃鬱,現代時尚穿插其中,不同時代格調碰撞交織而成的風情,色彩激烈卻又無比賞心悅目的吸睛,在這座城儼然一片既相融又與眾不同的獨立世外桃源區。
這座城的妖族大體可分為兩大勢力,以長古街為代表的只想安居樂業修行的和平派,以及以唐樓為代表的三教九流惡棍大聚合經常找我茬的鬥爭派。
在這兩大勢力聚合之前,妖族多是散妖而鮮有聚居地,便是有,亦是三三兩兩小規模成不了氣候的。
嗯,像大熊這樣有實力的散妖便屬獨立特行的小規模派,他成不了大氣候但亦不是沒氣候,他是有點影響力的小氣候。
話說回來,長古街作為最大妖族聚居區,雖然跟唐樓一樣說不清在什麼時候就不知不覺形成了。但唐樓有個領袖老大將那一群三教九流在悄無聲息地整合起來,長古街卻好似只是自發就那樣形成了。
這麼多年來,長古街雖也時有吵吵鬧鬧爭爭鬥鬥,但從不真正傷和氣,並且多年來在和人們一起的生活當中,沒發生過任何外來危機。
要知道人類的好奇心很難辦。
他們明明是膽大妄為但大多時候卻連生死都害怕的物種,偏偏非愛刨根問底。雖說無知則無畏,但“好奇心害死貓”這樣的俗語也是同時存在的。
漫長的生命裡,我要掩飾我的不死身老費勁。但長古街何等的滴水不漏,從沒引起過人的注意,所以也就從沒外人對他們的存在表示過懷疑與好奇。
除了一身幻化的人皮,他們和人類已然無區別。
能做到這種地步,長古街的過人之處令我驚疑又佩服。
我和狐貍到了街角一處酒吧。
龍飛鳳舞的店名牌懸掛藤蔓鬱翠垂吊的門頭上。這是小天小弟,通通的酒吧。
我懶洋洋跟在狐貍身後進門,心想狐貍找的跑腿小弟竟然是通通。
由不得我不感嘆一句,狐貍還真是“屈尊降貴”呢。
人分黃白黑,他們狐族也分不同種類。狐貍和通通無論是從修行還是長相上說都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是以目下無人冷豔傲嬌的狐貍,時常把通通蔑視到塵埃底下去。
進得店門,裡面的空間比從外面看寬敞了很多。格調奢華,裝潢高檔。因為白天不營業,所以店裡現在冷冷清清的。
在吧臺後面擺放酒杯的調酒師看見我們進來,露出很吃驚的表情。
狐貍沒多大禮貌命對方叫他們老闆下來,然後徑直走到吧臺前坐下。
我訓他“客氣點”,回頭對調酒師微微笑:“我們是你老闆的朋友,麻煩你去叫他一聲。”也坐上一邊的高腳凳。
調酒師不知是何時新招的菜鳥,且還是個人類。他不認得狐貍和我,說老闆上樓才睡下不到一個小時,且不大相信我們真是他老闆朋友。
狐貍看他一眼:“我再說一次,叫他起來。”
狐貍太像找茬的了。
調酒師皺眉,還想說什麼,狐貍漂亮地阻止他:“你廢話很多。不想我宰了你,馬上去把你老闆叫下來。”
像人不可貌相這種俗語總是有一定道理的。在狐貍身上更是超越這個俗語的極限,他把越美越帶刺印證成了真理。
調酒師帥氣的臉龐上流露一下退縮,不過也許感到詭異,但還不足以讓他感到恐懼。
他的語氣開始變得不滿:“客人,如果你是來踢場子的,我勸你還是出去的好。”
調酒師充滿膽量的措辭讓我有幾分刮目相看。不過似乎也不難理解他不怕狐貍,妖族尚且多懼怕狐貍而非敬服狐貍,狐貍的威壓對人類是不起作用的。
兼之狐貍今日挺人類——長發綁成高馬尾,西裝革履。一眼看上去就像寫真集裡那些能把大片花痴電得七暈八倒的男模。
偏生這衣冠楚楚的“男模”是跑來砸場的。
我心道不好,正要打圓場,就聽到狐貍有氣無力的“喔”,接下來——
調酒師飛了。
被彈飛。
狐貍輕輕動一手指,調酒師從吧臺裡像投棒球一樣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