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有幸得見過這位仁兄的情緒動顏,天道不公,何等糟蹋那張帥哥臉。
仁兄脾性亦和他那頭兒一個樣,言簡意賅的實幹家。
落地,立即行動。低腰,加速疾沖正面朝我們車子奔來,靠近時,高躍起,半空中黑白斑紋的獸虎踏空而下,身輕如燕,似悄無聲息降落人間的祥瑞,翩若飄羽落在車頂上。只下一刻,振聾發聵的仰天虎嘯層層波浪翻滾擴散。
唔,仁兄的實力也和他那頭兒般靠譜,立竿見影。
小天以前給我分析有實力的聰明人之間對戰,若開局之前知贏已無望,那麼便無謂作無謂開戰,識趣地撤退是既保留實力亦保留面子的好選擇。
我那時聽他這一番十分有理的分析後十分高興,覺得那些時時向我找茬的妖原也挺蠢的,他們明知贏我無望,可還一個勁的前赴後繼找抽。
熟料小天無情殘忍對我解剖另一真相,他說,難道不是因為我實力不足以震懾他們導致他們並沒有太把我放眼裡?
實話,我有時候真挺討厭小天的。
言歸,同為上古神獸,武力上白虎不是狐貍的對手,但對眾妖的威懾之力,白虎地位可比狐貍還正統。眾妖之中多對狐貍是畏懼,對白虎卻是敬畏。一字之差,在於他們所承載的人們的寄託意願不同。在人間,九尾狐的名聲實在算不得好;而狐貍那脾性又的確算不得好。
白虎一長嘯,飛撲追捕我們的狼群便生了怯意,一個接一個的慢下去,很快停下來。為首的狼妖先生便是小天分析中的實力聰明人了,他矯健身姿立於狼群後方,昂首不動,靜靜目視我們離去。
我癱靠椅背,籲出一口氣。
車子剛出大橋,白虎已恢複人身坐在後座。
他是個古物,言行舉止等皆遵循一套教科書般的禮儀準則,長發束冠,腰封掛玉,黑不溜秋的裝束越發顯得他這面癱一副棺材樣。
若非時時呆在皮皮的鎖妖瓶裡,狐貍揍他的次數大抵要比皮皮揍小天的次數多。狐貍很是不待見他千萬年不變的審美水平,深感深受他單調衣著荼毒。
我亦覺得這好好兒一副皮相的青年實在是素淡了些。
素淡的白虎一板一眼向我禮貌問候“姑娘”後對小天微微頷首。
皮皮這人對小天的計較地步達到命令自己的靈獸無需將小天放在眼裡的地步。虧得白虎和小天一般是個實誠心,否則小天當真要顏面盡失。
白虎繼續一板一眼敘述皮皮的情況:“二爺回來的途中一直有人跟蹤,乘坐的那列車上混有幾只妖物。二爺本懶得理會,沒想到卻是上趕找死的。車開出後,他們對上面的乘客小動作不斷,之後直接動手到二爺身上了。不過二爺也沒想到其中兩只妖物不是尋常見的等閑角色,對人命很是肆無忌憚。車上有那麼多乘客,二爺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列車到郊外三四公裡的地方時,二爺使法讓車停了,在那對付他們。二爺讓我過來解決這邊的麻煩之後和你們一起過去。”
我倒不認為月露是輕視皮皮的實力,倒不如說這麼明張目膽對皮皮動手真是月露作風。只是不曉得她派了什麼高手來。她的主意必然是哪怕動不了皮皮也得給皮皮添上些麻煩。
小天這下終於肯正視皮皮身邊危機四伏的問題,他瞅瞅我說:“傾世說皮皮有危險,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誰會嫌命長招惹她?”
沒人嫌命長,招惹皮皮的恰恰是個嫌命短的。不過詳情一時半會也說不清,關鍵一時半會我也不知怎麼說。
告訴小天是傾世的一段風花雪月惹下的孽債根,然後漫長千把年後生出的禍?皮皮跟桑家那位千金不知多少個前世前的死不成的又換了無數重身份的妹妹有仇?這七拐八彎的把我自個兒都給繞成麻。
我抽抽嘴:“現在好像不是說這個事的時候……咱回頭再說,現在還是快去找皮皮吧,我直覺我們要承受她的怒火。”
如此一恐嚇,小天當即乖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