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色輕義的家夥,找回愛人不理友人。
我摸摸鼻子,猛地腦子有畫面感一閃而過,稍縱即逝。頓了頓,沒覺異常,便繼續打量這豪門大宅。
自我知道月霜開始,這位女子便一直是不見廬山真面目的傳奇式人物,我至今還未曾有緣得以見上她的轉世一面。
如今的這位轉世桑十夜,從狐貍昨個兒的說辭得知,是個十七歲的少女。
只是狐貍也沒帶張照片回來,所以到底不知模樣如何。
及至到了花廳,真人真面的見上了,真是所謂的連驚為天人此等詞彙皆不足以形容。
這姑娘坐在山水屏風珠簾下,正在給花澆水。我們來了,她擱下水壺,施施然站起來。
改良的唐風半袖齊胸襦裙穿在她身上,蠶絲雪白,腰封為梅花刺繡,系帶飄紅,垂腰長發只兩側發絲簡單盤於腦後,發帶亦同樣是紅色。
世人欣賞女子美麗,也有用仙氣仙氣形容的,可妖氣妖氣我見得多了,仙氣卻是難見的。今日著實有幸開了一回眼界,讓我得見還有比狐貍更能把簡單紅白兩色搭配至渾然天成境界的。
少女身上除卻襦裙腰封的一枝梅花刺繡,通身上下再無其他點綴裝飾,當真有輕盈飄然的出塵脫俗之感。
我一下笑看狐貍,低聲說:“平日裡那麼自負,可把你比下去了。”
美人在骨不在皮,狐貍美得張揚驚豔,桑千金美得儼然與周遭精緻花景融為一色,氣質與阿年實是同類,容姿高貴,端莊優雅。
只是狐貍好豔福,人姑娘才十七歲,他就上門惦記著了,不懷好意的登徒子。
狐貍春風得意笑意盈盈,毫無與我逞嘴皮子功夫的意思。
桑十夜是桑階中年得女,妻子又在早年因病而去。
據外頭看來,桑階潔身自好已堪稱模範,膝下只有這一女,對這一女,那可是如珠似寶的寵愛著。
只是不知何緣故,我瞧著眼前的少女身形略孱弱,膚色勝雪,不像是健康之人。
和主人問好後,我們隨主人落座。領我們進來的女子給我們上茶。
桑十夜溫聲說:“我爸爸只喜歡喝茶,家裡不備其他飲品。若客人們喝不習慣,還請擔待。”
茶是上等祁門紅茶,珍品難得,便是喝不習慣也無可挑剔了。
我們呵呵笑著說上兩句客氣話。
桑階不在,委託之事看起來就由當事人桑十夜和我們商談。
只是桑十夜開口後,我方知桑階似乎並不知自家女兒真正面臨的危險是什麼。他僱傭我們給他女兒當保鏢,真的就是大眾意義裡保鏢工作的意思而已。
桑十夜說:“我爸爸以為是有什麼人因為他而要對我不利,可我知道不是,至少不是和我爸爸有利益矛盾或過節之類的人。白先生,當日我們初次見面,你跟我說,要對我不利的幕後者並不是人,我不懷疑你的話。”
她略停了停:“我從小就知道我與別人不一樣,我的眼睛有時候會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有時候我不用看也能感受到不一樣的東西。你們都是不同尋常的能人,所以我想有些話我們不用多說。你們需要怎麼做便怎麼做。只是我爸爸那邊,我希望就讓他一直認為是他所認為的那樣。”
嘖嘖,這姑娘真教人欽佩無話可說。這端正穩重有條不紊的辦大事模樣。
聽說她自小也是當做繼承人培養長大的,接受初中等教育後雖再沒上過學,可之後也一直接受家庭教師培訓。
初初接觸,我已然感受到她和狐貍當年所描繪的樓蘭大公主風姿有所重合。
來回在兩人身上打量一番,我不禁樂了。
這姑娘是個高標配的白富美,狐貍這假殼子的高富帥其實就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而已。除那一腔心意,實是前途堪憂。
我樂得直到桑十夜讓人帶我們在大宅走動熟悉環境時仍然心情甚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