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乃一大奇緣。
最擅收集訊息的通通經常為我們雜貨鋪服務。
今兒他喜滋滋樂顛顛跑上門向小天邀功。
他告訴我們,他順藤摸瓜查到了醫院的那位吳堤先生,他認為今次的少女失蹤事件和這位狼妖先生一定有關系。
通通小子極是靠譜,調查到這個程度,我感謝他,可他註定要一場歡喜一場空。
得知我們早已知道並且用不著去醫院調查後,他一腔歡喜頓時澆個焉巴巴。
我於心不忍,想了想後,留他吃午飯,小子這才又喜開眉笑。
清淨無事過了半日,到臨夜吃過晚飯,正是我悠然養傷同時等著皮皮回電的時候,一心兒巴巴盼著他回來的人猝不及防回來了。
我那會兒躺在客廳的躺椅上翻一本玄而玄乎的深奧哲學書。
我啃這本書啃了大半年,沒鬧清它寫這麼高深是否是為了使人人都成哲學家。
正看得滿心苦惱,皺眉愁臉,冷不丁抬眼,狐貍這只迷眾生惑萬物的妖男夭夭窕窕站在我眼前。
狐貍這一次離家,從他消失在這個家門那一刻起,我滿打滿算攏共有二十一個白天二十二個黑夜沒見他。
眼下他站在我面前,我卻有點懷疑是不是哪個法術不錯的妖兒化了他模樣來坑騙我。
這年月,打雜貨鋪主意的妖怪們心眼也變得七通八竅的多,千方百計無所不用其極。
上次就有個不知是腦長草還是塞大糞的螳螂妖趁我不在,化了我的模樣上門打算坑小天把地下書房的寶貝騙去。
然而這位螳螂兄的演技完全不夠家,被小天識破不止,還在驚慌落跑中觸碰到皮皮在屋子設立的法術結界,結果直接從視窗給彈飛上天。
那個一飛沖天的丟臉場面成為了小天好一段時間取樂於我的笑料,我一直找機會要尋這位螳螂兄出來抽他一頓的!
立在我面前的狐貍是半妖化模樣,銀發錦袍,但他看起來有點糟糕,這個糟糕自是以狐貍的角度而言。
狐貍是一個極致愛美愛整潔,愛到人神共憤的潔癖狂。他不能容忍自己不美麗不幹淨。
狐貍好像是剛和誰打完架的樣子,繡著精緻繁瑣花紋的孔雀藍衣袍,鬆鬆垮垮穿在身上,從鎖骨往下到胸肌部分的中線處露了不少。
這自然是個極誘人犯罪的高魅惑美圖,所謂敗點,不過狐貍的錦袍非他閑庭信步走出的微亂,而是風塵僕僕趕回來的微淩亂。
此乃狐貍不能容忍之一!
我和狐貍好說風雨患難百年,雖然他瞧著不太像他,可我絕沒法兒將他認錯。
我對著狐貍打量思忖片刻功夫後,倒是把急著要問他的正事給忘了,反絲絲歡喜可是終於老天開眼教他也被誰欺負一回?
這麼想著我小心翼翼的開口:“狐貍啊,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
狐貍一雙眉眼上挑的黑瞳定定盯在我身上,他這非喜非悲的詭異眼神實在過於複雜了些。
我冷眼看了半天,被他盯得十分的毛發生寒。
我合上書,心頭幾分七上八下。
撐起身體,正打算喊在房裡許久不出來的小天是否在裡面孵蛋,狐貍終於說話了。
他盯著我說:“月露回來了。”
我一頭霧水:“啊?”心念電轉這貌似是個聽過的女人的名字,猛然唬得額筋一跳,瞪大眼難以置信看狐貍,結結巴巴:“你你你、你要發展第二春?你、你要放棄月霜?!”
那還了得!太陽東升西落,乃是古今沒變的真理!
狐貍頓時眉一皺,卻到底沒惱我,無可奈何對我輕嘆氣,沉聲說:“宴恪回來了。”
“宴恪”這名字聽得我一個兜頭兜腦從躺椅上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