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管她是有言辯還是無話說:“為什麼突然害人?不要讓我再三的重複。”
藤妖一撇冷笑,沉吟半響卻問我:“你知道妖為什麼要修行?”
妖修行是為了強大,好比人吃飯才能活命那麼平常。
我皺眉。
藤妖譏笑:“你既然知道,自然明白我要吃他們。”
我也笑:“嗯,所以我不明白明明安安靜靜修煉也可以壯大力量的你為什麼突然選擇這條有違天道的修行方法。這個方法確實能夠更快獲得強大力量,可你都耐心修行怕有幾百年了吧,又怎麼會在乎多費一些時日。這麼一來,幾百年積的德豈不是白費功夫?”
她為什麼突然需要迫切壯大自己的力量,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知道的。
藤妖良久沉默。她目光幽幽望向山下遠處——正是廢樓區。
她的眼睛很漂亮,可瞳孔裡的華彩像屍般詭異,整個兒無聲無息的。
我看了一會兒,越發覺得她兩隻眼睛像兩個黑洞洞的坑。
她回頭看我:“告訴你也無妨。你說得沒錯,安安靜靜修煉於我而言只是要多花上一些時間,所以害人的方法也是大可不必的。只是近來有股力量在召喚我,我要變強大,越強大越好。我沒有辦法抗拒……不是,應該是我心甘情願追隨。”
她在“抗拒”和“追隨”的用句上存在迷茫。
我緊追問:“可是背後有誰在操控你?”
藤妖對我的用語表示疑惑:“操控?”她凝眉想了一會兒,依然搞不清自己的迷茫,“我也不能說清楚,總之那股力量很強大,非常非常的強大。”
藤妖沒有說謊,而我發現我得出一個模式來。
連日來異常的事情似乎都是有關系的,但連線的關節都是一樣的——他們都不知道幕後的力量是什麼。
這實在讓人洩氣。
我對那位幕後者更加討厭了,更更討厭的是我想破腦袋想不出我知道的壞家夥裡有這麼厲害的角色存在。
我結識的人物當中,最厲害的莫過狐貍和皮皮,和狐貍皮皮差不多厲害的投胎輪回都得好幾茬了。
這個莫名其妙的混蛋打哪冒出來的?
我心情不大妙,看藤妖還算合作,便放開她,但也懶得對她動以情曉之理,直接說:“你跟我回去吧。”
我不能留她在外面再害人,但我又不懂對付她。
我的血肉對她們這類東西有作用,可是除了讓他們痛之外也不能奈他們何。
最好的辦法自是帶她回去等皮皮回來,是收還是降就由皮皮決定。
聽罷我的話,藤妖不滿:“你要我跟你回去?”
我知道她擔憂什麼,她擔心我要對她做什麼,事實是我不想對她做什麼。
我說:“你不會忘記你害了多少人吧?”
藤妖美目圓睜,幾分冷笑幾分譏誚:“你果真要為他們討公道。我已經把知道的告訴你,你讓我走,別妨礙我。”
我說:“你是吃人吃多,吃出糊塗病來了?你既然做了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就該知道終不會有好結果。我又不想對你怎麼樣,不過不想你在外面再害人,你倒還想留在這繼續害人?”
藤妖握緊拳頭,在惱怒中掙紮一番,動動唇瓣爭辯:“我有餘事未了,你別這樣對我。我……”
我打斷她:“不管是求我可憐還是控訴我無情,你都不必。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執念,不過你要覺得你的執念因為被我一朝切斷而很不忿很不甘心,那麼我問你,又有誰能給這些你害死的人甘心和平忿呢?你害了人,沒羞沒臊的,我不想看你害人,我也沒羞沒臊的。你瞧,道理就這麼簡單。”
藤妖清冷美目盯著我,竟是慢慢笑了。這一笑,端的是美目如花。
她聲調幽幽,慢慢的說:“倒是沒見過你這般的人。既是如此,我少不得要為自己爭一爭。”
我微愣,藤妖已驟然大變,傾力以拼魚死網破的架勢對我洶洶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