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無話吃完麵,小天提著廚房客廳各處的垃圾袋下樓扔垃圾。
我看看時間,天快亮了。我翻出紙筆,趴在桌上開始給阿年寫信。我和阿年已經很久沒見面了。
雜貨鋪大部分時候只有我和小天兩只廢柴。
皮皮聲名遠播是個陀螺忙人;阿年和狐貍實屬同道中人,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
我的信寄到特定地方,阿年自會定期取收。
我事無巨細地寫我的近況,絮絮叨叨的一不留神寫了五六頁紙。
我給阿年的信內容多年來一直保持著雞毛蒜皮特色,而他一直容忍我此行為。寫好後我在信後落款“你妹”。
小天對此已習以為常,他第一次看見我在信後的落款,笑得進了醫院才救回一條小命。
雖然害他差點丟掉小命,但我並沒有因此負疚良久。
哼,一個取笑別人並沒有妨礙到任何人的落款的人,他丟掉小命頂多跟我有半毛錢的關系。
我把信折疊封存後交給小天,叮囑他明天出去時順便幫我寄出去,然後我困得泥趴在桌上。
小天提著我後領將我腦袋拎起,然後放手,我前額清脆地磕在桌面上。
我嚎一聲,回頭喊“你個混蛋小心我宰了你”,喊完又軟趴趴地攤回去。
小天嗤嗤低笑,漫不經心說:“抱歉,阿離,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之前皮皮來電,她說過幾天回來。”
我進入歇息狀態的神經陡然炸開,從椅上蹦彈起來一把爪子抓住小天的肩膀,大驚大喜:“皮皮要回來了?”
皮皮是雜貨鋪的一把手大招牌,天才捉妖師。
她一旦不在,雜貨鋪的工作就算不是堆積如山,但那些驅魔除妖的任務於小天而言到底不精通,看相算命測風水更是一竅不通。
我又不怎麼管事,而且和小天這個沒情調的人搭夥過活,時間長就是一種痛苦。
我可想皮皮小妞了。
小天乜眼警告我把抓在他肩上的爪子拿開。
我意識到自己用力過大,連連道歉。
我追在小天身後說:“皮皮回來是在晚上到還是白天到坐哪趟車幾點到有沒有要我們準備大餐迎接她啊——”
我不帶標點的連問,小天亦不帶標點的通通答沒有,答到煩不勝煩後嚯地轉身對我磨牙:“你們女人,就是囉嗦麻煩!”
對上他炯炯有神的專注目光,我一下就笑了。小天從來只在嫌棄我的時候承認我性別為女。
我說:“真遺憾,你小子就是從你老子娘這個囉嗦麻煩的女人肚子裡跑出來的。還有,你不要每次都得我提醒你從沒有把我當人看這件事。”
小天吃癟,沉默看我片刻,沉默轉身回房。我跟在他身後繼續追問,結果被他一扇門擋在面前,撞壞了鼻子。
我碰了壁,好生無趣滾回自己的窩。
少女們失蹤的線索到此告斷。讓她們憑空消失於妖族不是難事,可到唐樓這裡之後便了無痕跡。
我心頭莫名又開始些許跳。
此事自開始便讓我猛然頗覺幾分熟悉。
百年前狐貍的那位死對頭宴大帥可不就最愛這些美少女的了。
可待一想,又覺得難成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