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樓蘭王看著自己期望最深的女兒鬼迷心竅執迷不悟維護一隻妖孽,怒火攻心指著月霜咆哮:“孽女孽女——”。
此情此景,說什麼都無用。隔著人妖殊途的阻礙,月霜兩頭不願傷,便是兩頭要受難。狐貍盛怒之下的九尾戰力,便是她一時也難制服。
樓蘭王一聲令下,誅殺狐妖,一併捉拿月霜。月霜既要擋開圍攻,又要阻止狐貍繼續傷人。
樓蘭王本是大病初癒,連番驚嚇恐懼和震怒下,後終是撐不住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圍殺如潮水一樣湧上。月霜幾番擋下狐貍的殺招,終尋得空隙嵌制住他時, 沖他喊:“不要再傷人了!傾世,我沒有帶人捉拿你——”
她只來得及對狐貍說這一句。
她制住了狐貍,狐貍彼時傷重已是強弩之末,難有反抗之力。月露的當空一箭就在這時從他背後穿胸而過,連根埋進了肉裡。
箭頭用符篆包裹,以月露的鮮血畫成,灌注強大的法力,斷了狐貍的心脈,內丹幾近被毀滅。
月霜曾做過很多猜測和懷疑,她聰明一世,獨獨栽在自小與其相親相伴的妹妹手裡。
她發現了邪術重現於世,她已經知道有人在用邪術害人並藉此算計她和狐貍,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算計了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她的妹妹。
月露的一箭,刺穿狐貍的心脈,也堂皇宣告了真相。
大口大口的血從狐貍口中嘔出,他踉蹌倒在月霜懷裡,月霜抱著他踉蹌跌在地。他們身下,蔓延的鮮血在祭壇上盛放。她按著他的胸口,很用力。
那是這位運籌帷幄的公主,在短暫的十八年華人生中,頭一回感到寒冷和害怕。
她手足無措,捧著他的臉,顫聲低泣叫他:“傾世……”
月露張開巨大的結界,把一幹無關人等通通擋在外面。月霜怔怔看著自己的妹妹在張開的結界裡走來,在自己面前站定。
忽然間,她似乎什麼都明白了,又似乎難以明白。
“月露……”她喃喃低叫。
“阿姐。”月露叫她,溫柔可親,且是真的。
“……是、你?”良久,月霜顫抖著嘴唇,問。
心性通透如月霜,在巨大的真相面前,也潰至失魂落魄。她無法將一切和這個溫柔可親的妹妹聯絡到一起,正如她心無旁騖地信任著狐貍。
“阿姐,沒用的。”月露道,她指的是狐貍的傷。
月霜異常迷茫:“為什麼?你要什麼,月露?”
她沒有辦法理解,這個妹妹想要什麼,才做出這樣的事;想要什麼,需要做出這樣的事。
“阿姐,我要做樓蘭女王。”月露靜靜道。
……樓蘭女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