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瞠目圓瞪。
狐貍把人給劈了,劈完抽身即走,風輕雲淡似是來賞一趟花的。
我腦子繞上三週圈,不太鬧得清這動靜皆雷霆收放的畫風是怎麼回事。傻眼半天,趕緊收起訝然淡定如斯跟出去。
出得山寨門,眼前一花,才把山寨搗了個天翻地覆的狐貍竟然軟趴趴化回狐貍身癱我腳下。
我噎上一噎,謹慎掃視一遍四周前後,發現沒人,抱起他就往林子裡跑。
狐貍膽兒忒肥了點,半身不遂的德行竟單槍匹馬闖匪窩,若救人不成反把自己也搭進去當壓寨夫人二豈不得不償失。
狐貍一聽即惱,揮舞著爪子就給我來一下厲害的狐爪神功,怒目而視:“怎麼,你還真想給那土匪頭子做壓寨夫人?”目光銳利得彷彿只要我猶豫一下他讓我死得好看。
狐貍腦這麼精明的竟然也說蠢話,可見是氣瘋了。
可我不曉得狐貍哪來的莫名其妙火氣。教訓山大王也是,之前還教導我一把年紀少跟後輩斤斤計較呢,他倒跟一窩土匪動起氣來。
打家劫舍強搶民女本就是土匪行當的職業內容,與我個人意願無關,他為這個肝火上升未免不像他脾性。
我不解莫名:“狐貍,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良心發現?”
狐貍揮爪又一下,把我手臂給刮出排橫紋:“少廢話。我告訴你,在這世上,你若要嫁人便只能嫁一個人。”
我嗷聲低叫,惱:“你再抓我我扔你回土匪窩。”卻覺狐貍好一通廢話,我雖沒想過嫁人,可若說嫁人,那自然是隻嫁一個的,還能兩個嫁不成。
我丈二摸不著頭腦:“狐貍,你怎麼古古怪怪的,說話神神道道。我不就被土匪綁票,你至於反應這麼激烈?話又說回來,我嫁不嫁人跟你有什麼關系?唔,這話也不對,我們怎麼會扯到嫁人這上面了?”
莫名其妙。
半天沒聽狐貍回應,我低頭,見他偃旗息鼓眼望遠方,半響泰然自若趴我臂膀眯眼養神,漫不經心說:“說得對,是跟我沒關系。是我過慮了,擔心少了你這個苦力給我使喚。”
我要亂腳踩扁狐貍。
四日後,我和狐貍到達雲貴兩省交界。
宴大帥在交界處大量陳兵,除了繼續走密林偏道的路子我們別無他法跨界過省。
饒是如此,我們千辛萬苦過去後依然還被追著跑。這一追,竟然又將我們追得再跑了一回跨界過省。
狐貍能恢複人身後,傷勢大有好轉,很快不複危臥病榻之態。他能施法擾亂宴大帥軍隊的追蹤方向,但我們進入黔的山區地界後,追捕我們的不單單只有宴大帥的軍隊。
一隻魅開始跟在我們附近,她雖怕我而不會靠近,但她要做的也只是掌握我們的行蹤向宴大帥彙報而已。
魅,源於虛無生於黑暗,不比妖和人類。若說世間還有什麼能不受狐族的魅惑,能穿破狐族幻法如行無人之境,那麼非魅族莫屬。
這實在是讓狐貍大為惱火又無可奈何。他若是傷好,區區魅在他眼裡自然不值一提,但他能恢複人身後依然一直化的狐貍身調養以更好儲存力量。
魅奈何不了他,誰又想得到有一天他也奈何不了魅!
我瞧著嘆息,這可算狐貍漫漫長生中,又一窩囊落魄時了。
我們只好繼續輾轉躲避。一趟跋山涉水的跑路鬧得夠嗆夠累夠苦。
待我們跑得膩煩透了,再也不想跑了,身疲力竭從山裡鑽出來攔路人一打聽,乖乖的,我們跑到八桂境內的九萬大山來了。
算算日子,從出發至始,時間已過去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