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頭一回看見狐貍的半妖化模樣。
盛世美顏,波瀾壯麗。
此情此景,我盡之所能亦不能形容其萬分之一,無以複加的。
九尾全開?據說在戰鬥狀態那麼便表示是狐族戰鬥力全開。惡戰的大架勢唬得我心顫,世間能把狐貍逼到如此地步的人物,正一派冷靜優雅的高立於馬背之上呢。
我想跟狐貍說別那麼沖動,身上還傷著呢,同時又四處掃射躲避的地方。我就是個被順帶的,要被這兩人殃及無辜,我多冤枉。
宴大帥動亦未動。
槍聲響,馬兒驚,聲撕夜空。
花海裡的狐貍袖袍一揮,銀發在空中飛舞,異樣尖銳的銀光撕裂了空氣,九尾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空中劃出眼花繚亂的華麗弧度。
破空的風聲襲來,子彈密集瘋狂地掃射。
狐貍的一尾席捲我腰身,呼地將我帶飛甩落林子邊界去。我撲通砸在地上,不曉得心肝肺有沒有被砸廢?雖然倖免於被掃射成馬蜂窩,可難道他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嗎?我摔成餅對他對我都沒好處的吧!
我齜牙咧嘴七手八腳爬起來,在不絕於耳的槍聲中趕緊奔到後面抱上一株大樹腿,探頭。
像宴大帥這般類的大人物,大抵都是愛把小人物當炮灰使的,非得讓他們平白送送命方顯他身為手握百萬軍權大帥的尊貴和權威。他穩穩坐於馬背上,靜靜地觀看著狐貍碾壓他的軍隊。
他那支軍隊,倒不像是人組成的,倒像是從哪個異世界裡借來的。
面對九尾神獸妖化不止同時戰鬥力全開的震撼場面,他們終其一生都不應該見到的超自然現象,卻沒有一個表現出正常普通人該有的哪怕絲毫情緒,他們只是沉默地、專注地、盡情地使用著他們手裡的槍支,掃射。
狐貍的一尾橫空一掃,子彈通通被擋在他狐尾上凝成的屏障下,紛紛彈落土地;另一尾劈空一鞭,飛沙卷石般的狂風之勢將大隊人馬席捲到半空上去,一個一個的黑影以扭曲的弧度拋飛,“嘭嘭嘭”的重物砸地聲,他們在山野地上摔成七零八落的悽慘景象。
眼前一晃,宴大帥淩空飛起,長身玉立馬頭之上。
他單手在空中以奇特的方式飛快地畫符,咒語暗湧,一根壯碩樹藤拔地而起,直沖天際,無數的枝丫分叉在眨眼間迅猛地生長著伸展著。它們被宴大帥賦予了生命,氣勢和攻擊力竟然不減狐貍的九尾,雙方的武器立馬纏鬥在一起。
巴蛇的一尾胡天海地就夠讓人叫苦不疊,狐貍和宴大帥的戰力,這座山野不知在戰鬥結束時會被削平幾米?
我整個人在天旋地轉的搖晃中沒一刻消停。顛簸晃蕩的視野裡,漫天飛旋的海洋花雨,摧枯拉朽的九尾狐鞭和樹藤鞭,真實又似遙遠的在眼前不停的飛過來彈過去。
不管狐貍的尾巴揮舞得多麼氣勢磅礴、翻江倒海,他的攻擊只到宴大帥眼底下,哪怕近在咫尺;不管他的尾巴削得有多快多不留情,宴大帥操控的藤條都能很快重新長出來。
宴大帥其人,和狐貍帶給我的吃驚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不曉得狐貍之前是如何落敗他手裡的,按理以狐貍修為,縱然不敵也絕無可能傷至性命堪憂的地步。擁有上千年修為的妖已屬難得,似狐貍之高深,已當為稀世少有。
不過眼下他是帶傷應戰,看形勢,依然不敵宴大帥恐怕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