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六姐望了望六姐夫,不好意思開口,範小米急忙搶了話頭道:“正是哩,家裡面爹孃想著給六姐和六姐夫帶些吃食,特意命了我們捎過來呢。”
唐六姐感激的望向範小米,感謝她能在他們家境如此貧寒的情景下,還能維護著六姐夫這僅存的一點自尊。
六姐夫是個心直口快的自然不會多想,笑道:“這爹孃也太心疼我們了,大老遠的讓你們拉這麼沉的東西過來,勞煩你們了,快,多吃些補補氣力。”
範小米和唐七郎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待飯畢,唐七郎給六姐夫診了脈象,有些疑惑道:“六姐夫雖說讓豹子咬了筋骨,卻不曾感染,病倒也好治,一般的醫者也不會為難,為何久治不愈呢?”
唐六姐開口道:“嗨,這不是發了水災,村子裡本就兩個郎中,郎中又是個訊息靈通的,早早的得了訊息跑了,我們被大水困在了山上,便是找不著人。你六姐夫讓咬傷了,只是隔壁的馬六兒幫著弄弄,也便罷了。”
“馬六?”唐七郎問道:“那是何人?”
六姐夫哈哈笑道:“是個給牛馬瞧病的,只是當時村子裡就剩下他一個懂一些醫術的,便只得給他瞧了。”
唐七郎說道:“當時瞧來也只是這個法子了,六姐夫莫急,七郎帶了諸多藥材來,待靜養上一個月,這手便與往日無甚區別了。”
六姐夫聽了眼睛中都溢位了光彩,問唐七郎道:“當真?那我可還能打獵?”
唐七郎笑道:“可。”
“那便是太好了,”六姐夫笑道:“這樣娘子和靖兒就不會過得這麼清苦了。只是這靜養一月有些久了,可否再短些?”
唐七郎開口道:“短不得的,不修養恐又要生了病根兒。”
唐六姐也說道:“你便養著吧,老七的醫術高明,定不會有錯的。”
範小米見了抱了藥酒來對六姐夫說道:“六姐夫,這是爹從前泡好的藥酒,如今你每日飲上一杯。還有,這是一包銀子,爹讓我們帶與你們。”說著,範小米便從包袱裡拿出來一包銀子,遞與了六姐夫。
六姐夫見了急忙說道:“不可,不可,這使不得,我們還不曾侍奉爹孃,怎能收爹孃的銀子,你們快拿回去。”
唐七郎道:“六姐夫便收了下吧,如今你這手臂要養上一月,銀子必定短缺,爹孃那邊有我們養著,不愁銀子的。”
範小米也跟著說道:“是啊,六姐夫,這銀子若是不要,你便自己去還,我可不揹著了,沉死了。”
六姐夫無奈只得收了下,說道:“那我便收著,待我手臂好了賣了皮子換得了銀子,定去家中還了這銀錢。”
一家子其樂融融的笑了,範小米去收拾碗筷,唐六姐非要跟著一同去,待出了屋子,唐六姐“撲通”一聲給範小米跪了下來,範小米大驚,急忙上前去攙扶,說道:“六姐,六姐你這是作甚啊!快些起來,你這大著肚子,窩著孩子可如何得了!”
唐六姐硬是讓範小米拽了起來,說道:“小米,謝謝你這麼幫六姐,他日六姐必定當牛做馬報答你。”
“六姐,你當真要與我生分了?”範小米問道:“我說了,這銀子是身外之物,六姐何必如此看重。這天下間,父母手足之情最為珍重,您是七郎的姐姐,便是我範小米的姐姐,既然是姐姐,那便做什麼都是應當的,姐姐若真如此,便是不拿小米當一家人了。”
“小米......”唐六姐望著範小米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