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丞相黑了臉,看向了楊侍郎,此時的楊侍郎額頭上的汗珠子愈加多了。
丞相心中暗暗罵道:這沒用的狗奴才,連人都不會用,說話也說不明白!於是丞相開口道:“宋提刑,這單憑一個草民說的話,便要與楊大人定罪,未免太過草率了些吧。”
宋提刑開口道:“大人莫急,下官定不會僅憑一人之詞便判定了楊大人的罪名,下官還有其他證據。”
說著,宋提刑便命人拿來了葉縱的賬本,對丞相說道:“大人請看,這是葉縱家鹽廠的賬本,這一天天的,日進鬥金,可為何這賬本上支出的銀兩數額如此之大,難不成是買鹽用了?可這買鹽一項有單獨的開支,那這些開支是去了何處?為何這一筆一筆龐大的支出,後面都跟了一個‘楊’字?”
丞相有些尷尬的開口道:“或許,只是趕巧了吧。”
“哦?”宋提刑開口道,又拿出了第二本賬本,開口道:“這是楊大人家的賬本,下官拿了仔細對照了一番,發覺這賬本上的收支,跟這葉縱賬本上的開支的數字,出奇的吻合啊!這該不會,也是巧合了吧?”
“這......”丞相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了,只見這宋提刑接著說道:“再看這楊大人家的銀子,一年便入了一萬兩銀子啊!一萬兩啊,本官三年的俸祿加起來還不一定有一萬兩,這楊大人位分比下官低,銀子卻比本官多得多,那這銀子是從何而來呢?是經商所得,還是收受賄賂了呢?”
丞相見這宋提刑一步一步的將楊侍郎的後路全都堵死了,邏輯縝密實在是挑不出來漏洞,便只得棄車保帥了。
只見宋提刑一拍驚堂木,喝道:“楊侍郎,楊大人!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楊侍郎見了實在是慌了,急忙跪在了丞相面前哀求道:“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就算您不看在孩子們的份上,也看在卑職為您多年效力的份上,救救卑職,救救卑職吧!”
那丞相臉色瞬間變了,急忙大喝道:“你說甚麼胡話!你哪裡是為本官效力,你是為朝廷效力,為大宣效力!如今你做錯了事情,不思悔改還想著求本官幫你徇私枉法,還請宋大人秉公執法!”
宋提刑心裡雖說是暗暗罵了這丞相狡詐,卻又不能當面說甚麼,只得順著說道:“還是丞相大人深明大義,不因為是兒女親家便袒護了。”
“他深明大義?”楊侍郎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指著丞相大笑著說道:“宋提刑你個狗官,你只知道抓我們這些蝦蟹,真正的大魚坐在你旁邊你為什麼不抓!”
“瘋了,瘋了!”丞相高喊著,“來人,快來人將這個瘋子關起來!”
“等等,”宋提刑卻開口道:“本官倒是想聽聽這楊侍郎還有什麼說辭。”
那丞相知道這宋提刑是個剛正不阿的性子,又一時間拿他不得,只得幹瞪眼,希望這楊侍郎不要說出什麼來。
只見這楊侍郎哈哈的笑著,說道:“是,我是販賣私鹽了,是我指使葉縱去賣鹽,如此,我便能多得些銀子,可宋提刑,宋大人!你可知我為何要這麼多的銀子!你當真以為我是為了自己享樂嗎!不!是為了填嘴巴,填我上面這些官員們一張一張的嘴巴!”楊侍郎指著丞相哈哈大笑著說道。
“你以為我現在的官位是如何得來的,考取了來的嗎?真的是笑話!這是我用銀子換來的!這一張張的嘴巴,我挨個兒的喂飽了,才有我今天的位置!”
楊侍郎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接著說道:”你以為坐上這個位置就安生了嗎?不,你錯了!這坐上這個位置,要坐的遠,就要一直供著這些個嘴巴!他們一個個的張著大口,等著我的銀子!上元,中秋,年關......只要是重要的日子我便要喂他們,喂他們這些血盆大口!是,我是瘋了,我是讓這些嘴巴給活活逼瘋了!他們就像一隻只的水蛭,附在我身上,要活活的吸幹我的血!但最後呢,最後,我這只被吸幹了的軀殼,就活該,被他們遺棄!因為,我沒有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