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不信,還要接著去找郎中,卻讓白父拉住了,白父緩緩開口道:“夫人,這幾日你走遍了山陰大大小小的醫館,你還要去何處啊?”
白母喃喃道:“這縣中的郎中都是江湖騙子,沒一個會瞧病的!他們不會瞧,我便上蘇城去請,上京城去請,上整個宣國去請!定有人能救了慕蘅!”
白父望著白母說道:“夫人,莫要犯傻了,如今慕蘅已經,已經.......”白父說到這不禁哽咽不已,說道:“你便不要跑了。”
“不,慕蘅不會有事的,不會的,”白母還是堅定的對白父說道:“一定是他們看錯病了,一定是。”
“夫人!”白父對白母吼道:“這一個郎中瞧錯了病,難道這縣中所有的郎中都瞧錯了病嗎?夫人,如今當務之急是幫著慕蘅了了心事,才好,才好讓他無牽無掛的上路啊!”
白母這才如夢方醒一般,“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說道:“老天啊,為什麼你要奪走我的兒子啊!你要索命就來索我的命啊!你為何要索我兒子的命啊!他做錯了什麼啊!我白家又做錯了什麼啊!你為何要如此待我們啊!”
白父聽了也是老淚縱橫,命了下人帶白母先回房歇著,自己嘆了口氣,便往白慕蘅的屋子走了去。
白父在白慕蘅的門口站了許久,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此時下人端了藥過來,白父見了便接過那藥,說道:“我去喂少爺喝藥,你先下去吧。”
“是,老爺。”那下人說道,將藥遞與白父後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白父端著藥進了白慕蘅的屋子,白慕蘅見了那藥,皺了皺眉頭,說道:“爹,我不願吃藥。”
“你這孩子,”白父還是端了藥,放在嘴邊輕輕吹著,說道:“不吃藥你這病怎能好?”
此時的白慕蘅臉色蒼白的像一張薄紙,虛弱的說道:“我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每日吃了藥不久便會嘔出來,爹就不要在我這將死之人的身上浪費銀錢了。”
白父聽了手一抖,小半碗藥湯灑在手上卻也不覺得疼,白父怕白慕蘅見著眼中的淚水,特意低下了頭,說道:“你這孩子說甚胡話!你好著呢!”
“爹,”白慕蘅開口道:“慕蘅不傻,瞧著這幾日縣中大大小小的郎中前來給我瞧病,雖說他們沒說甚麼,但我曉得,我這時日無多了。只是孩兒不孝,不曾侍奉爹孃終老,卻要先一步離世,惹得爹孃憂心,是孩兒的不是。”說著,白慕蘅便硬撐起來身子要給白父跪下來。
白父見了急忙扶住白慕蘅,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決堤而下,哭道:“你這孩子,怎如此逞強!好好歇息著。”
待白父將白慕蘅扶穩了後,白慕蘅喘著粗氣對白父說道:“爹,孩兒還有一事相求,求爹帶孩兒見桃桃一面,不然,孩兒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啊。”
白父點點頭,對白慕蘅說道:“爹曉得你惦記著桃桃,你先喝了藥,爹明日便帶你去京城。你若不喝藥,如何撐到見桃桃?”
白慕蘅聽了後點點頭,費力的將那藥一口一口的吞了下去,白父本以為白慕蘅會像平日裡一樣,不久便會將藥嘔出來,可這次白慕蘅喝下藥後,竟是一口都沒吐。
郎中照常來請脈,卻見脈象忽地穩了些,白慕蘅的臉色也漸漸好了些,才對白父說道:“老爺,少爺這是迴光返照之象啊,如此下去,少則三五天,多則六七天,怕是......”郎中說著又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