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岙默默的嘆了口氣,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他是該慶幸還是該傷心。他慶幸他喜歡上了一個如此專一的女子;難過的是這份專情卻不屬於他朱岙。
範小米一路跑回了自己的營帳,卻又不敢進去。她該如何跟唐七郎開口,說將軍要娶她,她不願意?可唐七郎若是知道必將與將軍生了嫌隙,如今兩軍交戰之際,最怕軍心不穩;可若瞞著唐七郎,她範小米又沒有做過這事情,她會心虛,若是讓七郎看出了端倪,誤會成了別的更是糟糕。
範小米愁眉苦臉的在外面踱著步子,裡面唐七郎卻也是坐立不安,見滴漏裡的水已滴了半個時辰,便掀了簾子要去尋範小米。
唐七郎剛走出營帳便與範小米撞了上,唐七郎急忙握住範小米的手問道:“小米,將軍喚你作甚?”
“他讓我幫他換藥,說覺得我比你的醫術好些,怕你妒忌,這才沒說實話。”範小米靈光一閃,急忙說道。
唐七郎笑道:“原是如此,我還以為有什麼事情,你的醫術確是比我好些,你又是我娘子,我怎會在意這些。”
“我今日也乏了,我們回去歇著吧,明日還要去給那些沒得過天花的將士們種天花呢。”範小米說道。
唐七郎一拍腦袋說道:“對,要早日為他們種上天花,防治一番;這樣才不至於染上重天花。”
“正是呢,”範小米說道。
範小米暗暗在心中想到,如今這事定不能告與唐七郎,只能待到這仗打完了,再告與他,好在她不曾對他不起,自然問心無愧。
範小米這幾日便一連躲著朱岙,換藥也便讓唐七郎去換了,範小米聲稱,這藥都是一樣的藥,誰換都一樣,既然七郎見她出去不放心,她便不去了。
唐七郎聽了自是不會多想,便也覺得他為朱岙換藥更加方便些,便每日去與朱岙換藥。
這可苦了朱岙,朱岙本來讓範小米婉拒了,心中憋悶的緊,腿上有傷,也無法出去散心,唐七郎卻偏偏每日來瞧他一回,朱岙看著唐七郎就來氣,又不好說甚麼,只得背地裡生悶氣。
朱岙本是個直爽的性子,從來沒憋悶至此,這幾日氣的他食不下咽,夜寐不安,整個人活生生瘦了一圈。
“聽說這朱大將軍受了箭傷,整個人都瘦了下來?”朱岙還未見到人,便聽得聲音傳了進來。
朱岙見人影從門口進了來,丟了個枕頭過去罵道:“別來煩我。”
“哎呀呀,”只見進來一個穿著青衣的書生模樣的男子笑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見你受傷,特意前來探望你,你怎的如此待我,真讓人寒心。”
朱岙冷冷的說道:“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哪裡是來瞧我,分明是來取笑我的。”
“哈哈,”那男子笑道:“看你這樣子,想必是鎩羽而歸了,那姑娘性子竟如此剛烈,連我的法子都不奏效了?”
“還說你那破法子,”朱岙罵道:“若不是我喊得快,她一刀便插進胸口了,差點讓美人香消玉殞,我竟信了你這蠢法子,當真是個狗頭軍師!”
“莫急啊,”那軍師笑道:“既然她不願嫁你,便從她夫君身上下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