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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小米和唐七郎按著計劃好的路線走,果真沒遇上追兵。範小米二人便一路向南走了。
唐七郎問範小米道:“小米,我們往南去,可南邊這麼大個地方,我們去何處呢?”
“去南城。”範小米回答道。
“南城?”唐七郎有些驚了,說道:“這兩國交戰的地方就在南城,如今的南城已是烽火連天,旁人避之不及,怎的還要去?”
範小米對唐七郎說道:“正是因為交戰,我們才要去南城。這一是因為兩軍交戰,南城一片烽火,想必受傷之人也不計其數。方才我見了那些救我們的人受了如此重的傷,便忽地想起了這為我們流血流汗的將士們。我們是醫者,能救條人命就是一條。”
範小米嚥了下口水,接著說道:“第二是我們如今正在流亡,我們如今使得這點小伎倆,虢芸早晚會識破,但是她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去南城。”
“倒是極好,”唐七郎贊同道:“醫者仁心,我們總要對得起這四個字。”
“不錯,”範小米笑道,二人便一路向南城走去,唐七郎見範小米乏了,便帶著她借宿在一間客棧裡。
範小米和唐七郎正在客棧裡吃著菜,便聽得鄰桌的人在那裡議論。範小米隱隱的聽見有什麼“天花教”的字眼,對唐七郎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輕“噓”了一聲,又沖著唐七郎使了一個眼色。唐七郎順著範小米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了他們談論的內容,二人便仔細的豎起了耳朵聽了起來。
只聽得其中一人說道:“魏兄,蘇兄,你們可聽了,最近這江湖上新出了一個叫天花教的幫派。”
另一人則回答道:“聽說了,據說這天花教說這世事汙濁,殺了好幾個貪官,劫富濟貧呢。”
剩下那人跟著補充道:“而且說給自己教中的兄弟們分銀子呢。現在這天花教勢頭兇猛,好多人都加入了這個教派。”
那一開始說話的人接著說道:“這還不算什麼,據說他們教中的人各個都是有神仙護體,刀槍不入,那刀劍砍在人身上,連個眉頭都不皺一下呢!”
另一人說道:“正是呢,我還聽了這天花教的來歷,更是邪性。那天花教教主在山上趕路,突然從天上降下來一塊石碑,攔住了天花教教主的退路,那教主一看,那碑文上說,當今聖上昏庸無道,朝廷中貪官汙吏如黃河之沙而不絕,如今朝廷腐敗不堪,要讓那教主學武王伐紂,替天行道.......”說到這,那人忽而壓低了聲音,接著說道:“改朝換代,滅大宣,興南梁。”
餘下兩人聽了臉色大變,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啊!範小米聽了後卻實在是忍不住,自己樂了起來,唐七郎怕被鄰桌的三人發現,急忙拉著範小米說道:“小米,你笑什麼,莫要讓人聽了見,否則要殺頭的。”
範小米使勁忍了忍才憋住,說道:“我笑那教主,編幌子也不編一個好一些的,真是笑死我了。你說他想自己當皇帝,編個由頭自然是無可厚非。可非說天上掉下來一塊碑,那麼大一塊,沒砸死他啊,哈哈哈哈。”範小米說著實在是忍不住又哈哈的笑了起來。
唐七郎也讓範小米逗得不禁笑了起來,這丫頭,關注的地方不在這反朝廷,卻在這碑上。唐七郎怕引來旁人,便拉了範小米上樓了。
唐七郎對範小米說道:“原來這天花教的人都是前朝的殘餘勢力,南梁都滅國這麼久了,卻仍舊有人不死心。”
範小米平日裡也是讀過些史書的,就拿清朝來說,不還是有一堆人嚷嚷反清複明麼,可什麼時候成功了。範小米對唐七郎說道:“這前朝殘餘勢力反當今朝廷的事情史書上不勝列舉。當今聖上若真是如夏桀商紂一般的昏君暴君,天天魚肉百姓,民不聊生,這天花教做的便也算善事一件。可當今聖上辦學堂,造水渠,救濟災民,做的都是善事啊。這天花教此舉,便是又要讓這天下血流成河了。”
唐七郎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過這天花教的人曾經救過我們,若真是兩方交戰,我們該當如何?”
範小米想了想,說道:“雖說這虢芸手段狠厲,對我們夫妻二人如此刁難。但畢竟拿的不是聖上的手諭,哪個朝代都有為富不仁,欺壓貧民百姓的人,我們雖說不甘,但不能怪到朝廷身上。若真是朝廷用人之際,我們必當奮不顧身。可七郎,這天花教我總是覺得動機不純,你瞧救我們的那些人,就像是讓人下了蠱一樣,哪有不知道痛的人,就算有,怎麼會如此多的人都不知道痛,這其中,必有蹊蹺。”
唐七郎略一沉思,說道:“當日卻是覺得十分稀奇,而且天花教的領頭人竟將人命視為草芥,這樣的人,就算一時得了民心,日子久了也不會有人真心擁護,可為何這在這天花教的人不但沒少,反而愈來愈多。”
範小米也困惑的說道:“這倒是,不過,這天花教的人當初救我們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圖一個俠義的名聲?可是這事後並未大肆宣揚這打抱不平之事;若說為了我們二人。可教中連老弱婦孺都有,這救我們的人為何不勸我們入教?”
唐七郎聽了後也是沉思起來,良久說道:“莫非是教中確實有那麼一兩個古道熱腸的俠義之士,見了我們備受欺淩,路見不平所以拔刀相助?”
範小米搖搖頭,說道:“不是,你看救我們的人對待自己的手下都不聞不問,更何況我們兩個素昧平生的人?這背後必定有什麼人在操控,只是我們如今還不得而知。”
唐七郎嘆了口氣,說道:“前有苗國大軍壓境,後有南梁虎視眈眈,內憂外患的。看來我們這大宣國,註定是要不太平啊。”
範小米點了點頭,說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今國家若真是用人之際,必當竭盡全力,保我大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