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畫像上的女子,正應了《孔雀東南飛》的那句詩: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璫。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這是葉耀祖費了好幾個晚上的心血,才將範小米的美一點一點描繪了出來。他要為她立個生廟,就在他自己家中,日日為她供奉香火,祈求她福壽綿長。
那木匠見了,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望著那幅畫,伸出手來在上面摩挲著,像是得了什麼寶貝似的,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幅畫,說道:“五日。五日之內,我定能做出來。”
“那要多少銀子呢?”葉耀祖問道。
那木匠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畫,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隨意。”
葉耀祖見了,也不好多問,便將畫撂下離了去。
入夜,葉老爺呆呆的坐在書房裡,管家壓低了聲音問道:“老爺,真要將那批貨運進來嗎?”
葉老爺一時說不出話來,頓時覺得胸口有千斤巨石壓得他透不過氣來,沈默良久,葉老爺彷彿用盡了全身的氣力一般,揮了揮手說道:“去罷。”
管家見葉老爺如此,也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搖搖頭將屋門關上,退了出去。
葉老爺顫顫巍巍的起了身,望著葉老夫人的遺像老淚縱橫,說道:“阿垚,你說,我這事到底做的對不對啊?我做了這事,對不住我的良心,可若是不做,我又不能看著耀祖這一輩子都,我現在應當怎麼做,怎麼做啊!”葉老爺說到這,不禁失聲痛哭起來,可那畫像中的人只能望著葉老爺盈盈的笑著,一如生前那般美好。
話分兩頭,再說唐七郎那邊。郭君竹受了傷,還是讓毒蛇咬傷了。唐七郎也怕餘毒未清,只得陪著郭君竹在這鎮子住下,待過上三五日,傷口好了再繼續趕路。
“嘭嘭嘭,”唐七郎輕輕扣了扣門,在郭君竹門外喊道:“郭姑娘,我且進來與你換藥。”
“你進來便是,”郭君竹說道。
唐七郎進了來,將郭君竹腿上的繃帶輕輕解開,看了看郭君竹的傷口,開心地說道:“郭姑娘,你這傷口顏色愈發淺淡了,近日裡可還頭暈想吐?”
“不曾了,”郭君竹見唐七郎如此關心自己,有些害羞又開心地回答道。
唐七郎聽了也是更加高興了,如此,他們便能繼續上路去尋小米了。唐七郎取了草藥敷在那傷口處,再重新為郭君竹包了繃帶纏好,對郭君竹說道:“郭姑娘不妨下地走走,試試這腿上的傷好的如何了?”
“好,”郭君竹沖唐七郎一笑,甜甜的說道。郭君竹輕輕起了身,著了繡鞋下床走了幾步,發現腿上已經無甚大礙了。郭君竹正想告訴唐七郎她沒有什麼事情了,卻聽得唐七郎在身後開心地叫道:“郭姑娘,看來你已經無甚大礙了,我們明日便可啟程了。”
郭君竹一聽臉色都變了,好啊,我都傷成這般模樣了,你竟還只顧著啟程啟程,不就是想找你那個兇神惡煞的土婆娘嗎!我便偏不讓你如意!
郭君竹轉過身來,甜甜的沖唐七郎說道:“是呢,竹兒沒事了,明日便可啟程了。”然後邁步向唐七郎走來,“一不留神”腳一軟摔在了地上。
“郭姑娘!”唐七郎見了大驚,急忙上前去扶她。郭君竹趁勢倒在唐七郎懷裡,“虛弱”地說道:“七哥哥,竹兒的頭,方才又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