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風既嘗了苦參,在它的味道褪去之前,怕是沒辦法繼續教下去了。
範小米無奈,只能去找劉大夫要了些冰糖來,好不容易才將木風口中的苦味褪了去。直至很久之後,範小米還拿著這件事嘲笑木風。
雞飛蛋打的一陣鬧後,範小米的教學終於走上了正軌。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範小米抽出一本小冊子,將之遞給木風,道:
“這是今天幾味藥的藥用功效,你拿回去,將它記熟了,明天我要考你。”
說完,不顧木風苦著臉,又道:
“今天學的是最最基礎的,以後你會了這些,還要學習藥末的辨別。”
範小米在劉大夫家待著,白天教教木風醫術,和劉大夫討論討論病理,晚上累了,竟是難得的好眠。一晃幾天過去,連想起唐七郎的次數也少了些,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這日,木風要範小米陪他出去看看。
範小米整日縮在萃和堂裡,將自己忙的喘不過氣來。木風看不下去,怕她始終繃著一根莖斷了,便要硬拉著範小米出去,帶她散散心,放鬆放鬆。範小米想著正好可以帶他去賣新鮮藥材的地方看看,學習一下藥材的辨別,便答應了。
範小米確實好久沒出來了,此時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小販的吆喝聲鑽進耳朵,心中的鬱氣也消散了些。
範小米知道木風是當心她,才將她硬拉出來,心中感動,便要轉過身去和他道謝。
範小米還沒開口,卻見木風將她的衣袖猛地拉了下,想將她快些拉走,身體也快速的轉了個方向,像是要擋住什麼,不叫她發現。
只可惜動作實在是太僵硬了,範小米一眼便瞧出不對勁來,硬是將木風拉開,朝他擋著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去,範小米遍體透涼!
柳雪拉著唐七郎,兩人在胭脂店裡說說笑笑。柳雪拿了個胭脂在嘴上比劃,回頭去問唐七郎好不好看。唐七郎不知回了些什麼,柳雪便咯咯嬌笑起來,拿眼去撇唐七郎,含情脈脈的。
範小米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悲哀。她獨自一人迴天一村,心裡未嘗沒有抱著唐七郎會因為她離去,思她念她,心中愧疚的想法。可現實卻恨恨的給了她一巴掌,將她的心扇的鮮血淋漓。
可笑,可恨,老天終於看不過她的自作多情,用現實撕開她的自以為是。將血淋淋的場面擺在她面前。
範小米啊範小米,你究竟是有多愚蠢,在心裡不停的為他找著藉口。什麼食色性也,什麼肉與靈是分開的,通通都是騙人的。唐七郎從沒陪她買過胭脂,卻陪柳雪來了。
一個男人要變心,究竟可以有多快?範小米不知道,也沒有力氣去想了。
幾日來強裝的無事被毫不留情的撕開,範小米幾乎站不住,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木風拖回萃和堂的。
精疲力盡的範小米沒有注意到,當她看向唐七郎的那一剎那,木風露出的詭計得逞的笑容。
木風勾起嘴角,看著臉蒼白的範小米,眼裡盡是勢在必得。
範小米走後,唐七郎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他回過頭,卻只能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
柳雪拽著他,糾纏道:
“七表哥,你看看這個胭脂好不好看?”
唐七郎有些不耐煩,他從來不知道女人買東西竟然這麼麻煩,要不是他娘硬逼著他陪柳雪,他才不會將時間浪費在這裡。
範小米總是不聲不響的就將家裡要的東西買好了,她也從來不買胭脂水粉,就是衣服釵子也多是唐七郎幫她買。但就算範小米不施粉黛,也是美的清麗動人。她若是略施粉黛,他便有種沖動將她藏在家中,只留給他一個人欣賞。
小米已經回去有些日子了,也不知是否消了氣。唐七郎暗暗想到。
他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