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米仰起頭說:
“好呀!”
唐七郎又摟緊了她一些,開始講故事,他講的都是小時候娘講給他的故事,範小米從來沒聽過唐七郎這麼溫柔的聲音,有點低啞的,卻帶著說不出魅惑,每個字從他的薄唇中吐出,都彷彿下著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獨自品嘗一杯氤氳的香茶,嫋嫋的茶香彌漫在空氣裡,這種溫柔包裹著範小米,他漸漸在唐七郎的懷裡睡去……
唐七郎講:一對男女走到孟婆面前,
孟婆說:“來吧,你們誰先喝”
男生說:“我先吧,她怕苦,我替她先嘗一嘗”
喝完後,拉起女生的手說:
“你真漂亮,能做我的娘子嗎?”
女生喝完後,說:
“你這麼黑,我才不要呢”
說罷,嘟嘟嘴往下跑了,
孟婆笑了笑“還不快去追。”
自此,世間就有了黑白無常”
故事講完,懷裡的人早已沒了動作,呼吸平穩而均勻,一頭烏黑的頭發搭在唐七郎的手臂上,唐七郎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嘴角上揚了起來。
盯著範小米看了一會,唐七郎摸了摸她的臉頰,輕聲說道:
“睡吧,別怕。只要有我在,不論什麼也別想傷害你。”
說完,自己也閉上眼睛,稍微休息,唐七郎不敢睡,他一直打起精神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聲音,山間夜晚的風,不僅涼,還很兇猛,彷彿吹奏起了音符,把洞口的火苗吹得來回跳躍,這一晚就這樣度過了。
很多年以後範小米回想起來這個夜晚,心裡依舊是暖暖的,她很感激自己當初主動的那個吻,讓他和唐七郎的關系又進了一步。
這一夜很快就過去了,除了風聲,這個山洞還算安全,沒什麼大事發生,範小米很早就醒了,唐七郎還睡著,她沒敢動,就這麼呆呆的看著他的下巴,有稜有角的,看的範小米很是喜歡。
晨間下了一些小雨,似停未停,一絲絲地,飄落在世間,在周圍的青山中,彷彿這細細的雨絲也是綠的,從蒼穹中軟軟地灑下,林子的泥土夾雜著清新的氣味,透過洞口飄散進來,讓範小米清醒了很多,稍微動一動唐七郎也醒了,伸出手摸了摸範小米的頭發:
“醒啦?”
唐七郎的聲音有著睡醒的慵懶,像一隻小奶狗,惹得範小米很是喜歡,她也喏喏的回了他一句:
“嗯呢,睡醒啦”
唐七郎說到:
“娘子最昨晚睡得可好?”
範小米麵紅耳赤打了唐七郎一下,然後輕輕推開他坐了起來:
“討厭,在這草堆上如何睡得好!”
其實範小米睡的特別好,即使在草堆上也渾身輕松,沒有什麼不適,大概是唐七郎的懷抱太暖了,範小米覺得甚至比家裡的床還舒服。
唐七郎也揉了揉眼睛,洞口的火苗早就熄滅,只留下一些燒焦的樹枝,燒焦的味道早已散去,大概是這個味道彌漫,嗆走了要進來的狼群。
“一會就能下山去了吧,不知道小良他們兩個自己在家怕不怕,真擔心他呀!”
唐七郎說道:
“不用擔心的,小良這個孩子這麼獨立,會照顧好自己的。小康估計回爹孃那裡去了吧。”
範小米長舒了一口氣,整理好了衣服,準備和唐七郎下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