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米聽了心中暗喜,這種半真半假的謊話才最容易騙人,因為聽著最可信。
“那你們可曾讀過書?”魏郎中又問道。
“哥哥與我都讀過些醫書。”範小米急忙說道。
“哦?”魏郎中有些欣喜地望著範小米,問道:“都讀過些甚麼書?”
“幼時跟著鄰居家的郎中讀過些本草,傷寒等書。”範小米想了一想,答道。
“好,好,”魏郎中笑道:“我且問你,一個人惡寒重、發熱輕、無汗、頭痛身痛、鼻塞流清涕、咳嗽吐稀白痰、口不渴或渴喜熱飲、苔薄白,是何種症狀?當如何治?”
“此人患的是風寒感冒,乃是風寒之邪外襲、肺氣失宣所致。治法應以辛溫解表為主。常選用麻黃、荊芥、防風、蘇葉等解表散寒藥,可用荊防敗毒散治之。”範小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好!”魏郎中聽了誇贊道,隨即問唐七郎道:
“這個大些的後生,我且問你,若有人痰鳴氣粗,胸高脅脹,咳嗆陣作,咯痰色白或黃,粘稠厚濁,咯吐不利,煩悶不安,面赤汗出,口苦,口渴喜飲,不畏寒,舌質紅、苔黃膩,,脈滑數或弦滑,屬何種病症?該如何治?”
唐七郎聽得魏郎中問他,便恭恭敬敬地答道:“此病乃哮證中的熱哮,治宜清熱肅肺、化痰定喘,可用定喘湯治之。”
“好,好,”魏郎中捋著自己的山羊鬍子笑道:“今日老天竟賜我三個機靈徒兒,你二人便留下吧。”
”三個?”範小米心中有些疑惑,但轉而一想,定是有他人也懂醫,便未曾多想。
“謝謝師父,”唐七郎和範小米欣喜地說道。
待範小米跟唐七郎帶著範小良跟著店裡的人進了後院,才發現原是這魏郎中共招了五人做學徒,範小米偷偷用餘光打量其餘那三人,左邊那兩個漢子看著還算面善,不像奸詐之人。反倒最右邊那人,長得雖白淨,但範小米總是感覺他的城府,要比他們這些人深得多。範小米暗暗在心裡提醒道,看來此人日後還是少接觸些好。
正思索著,魏郎中過了來,對他們說道:
“你們五個人既決定入我醫館,拜我為師,也算我們師徒有緣。為師便不得不告誡你們,古語早有雲,學不貫古今,識不通天人,才不近仙者,不可為醫,心不近佛者,不可以為醫。雖皆為古人為醫聖賢之理,但觀當今榜樣在前,責任在肩,故必當醫者仁心,上下求索,義不容辭。可記住了?”
“徒兒謹記。”眾人齊聲答道。
魏郎中點點頭,說道:“今日累了一天,你們應當也乏了。唐家兄弟三人便在左側臥房歇下,你們三人便去右側臥房歇下吧。”
眾人應允著,便回了各自的屋子。
回了屋,範小良誇道:“長姐和姐夫好生了得,讓魏郎中選了做徒弟。”
唐七郎不好意思地笑笑,隨即看向範小米,卻發現範小米似有些心事,便問道:“小米,你怎的了?”
“七郎我且問你,”範小米開口道:“你可注意到了那白淨的後生?”
“見了,”唐七郎回答道,“據說姓梁。”
“此人面向不善,”範小米說道:“我總覺得他帶些陰冷,像個城府頗深之人。此人需防。”
“這有何事?”唐七郎笑道:“我們做些時日便走了,各做各的活計,就算他有城府,又關我們何事。”
範小米見唐七郎不以為意,搖搖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