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米拉過範小良,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範小良也是個伶俐孩子,直接過來給唐父磕了幾個響頭,說道:“伯父,小良給您拜年了,祝您笑口常開,子孫滿堂。”
“好,好,”
唐父也笑呵呵地說道,隨即問範小米道:“你弟弟可是來瞧你了?”
“唉……”
範小米嘆了口氣說道:
“年節本不該跟爹說這檔子事以免惹公爹不快,既是公爹問了,小米也只得說實話了。小米那爹最近變本加厲,為了還賭債竟將俺娘和老房子都抵債了,如今又要賣小良,長姐如母啊,小米怎捨得,只能偷偷接了弟弟過來與我們同住,望公爹成全。”
範小米心裡知道唐父是個心軟的人,將範小良的身世說的越可憐,越是讓唐父同情,只要唐父說留,唐母便說不得什麼了。所以。就算範小米的爹沒有賣範小良,也要說賣。而且此刻唐母不在家,正是最好的時候,若是等一會兒唐母回來,只怕這事情便沒有那麼簡單了。
果真如範小米所料,唐父也嘆了口氣,臉上帶著悲天憫人的神情,如此範小米便知道這事情算是成了一半。
只聽唐父說道:“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便留下一起過年吧。”
隨即又抓了一把糖給範小良,安慰道:
“好孩子,莫要傷心,給,吃去罷。”
“多謝伯父。”
範小良沖唐父咧出了個大大的笑臉,雙手接過來那糖,卻捨不得吃,分了唐七郎和範小米些,說道:
“姐姐姐夫,吃糖。”
範小米輕輕摸了摸範小良的頭。隱約覺得唐父穿的衣服眼熟,像是上次給唐母帶回的那匹布做的,於是拿來了一件藏藍色的棉袍子,對唐父說道:
“爹,我跟七郎在城裡給您帶了匹藏藍色的布料子,回家續了四斤棉花做成了袍子,您試試。”
“好,好,”唐父笑呵呵地換上了新袍子。
範小米看見唐父穿上,心裡也欣喜,誇贊道:
“爹還是穿藏藍色精神,都是媳婦不好,上次給爹買錯了墨色,以後媳婦給爹買這亮堂些的顏色做袍子。”
“這袍子是你買的料子?”
唐父指著那件舊袍子問道。
“是啊,”
範小米回答道:
“上次小米跟七郎去賣藥,看見有料子,便給您跟娘都買了一匹做衣服呢。”
正說著話,唐母進來了,看見範小良,一臉嫌棄地說道:
“這是誰家孩子?”
範小良立即彬彬有禮地給唐母行了個禮,說道:
“見過伯母。”
“娘,他是我弟弟,小良。”
範小米實在不想跟唐母說話,卻又不得不說。看著唐母的臉色,就怕她忽然說出什麼話來,上了小良的心思,她知道在古代嫁過來做媳婦便有千百萬的不容易了。
“啊呀!大過年的還帶個拖油瓶來蹭飯,真會算計。”
唐母嘲諷道。
“莫要如此說話。”唐父打斷她道:“我讓小米帶小良過來的,大過年的,人多熱鬧些。一個小孩子能吃多少,我唐家又不缺糧食,傳了出去會讓人家說我們做長輩的,欺負個娃娃,這名聲可還要?”
唐母沒想到唐父竟然說了這些,正是火冒三丈,又聽得唐父問道:“我且問你,這料子是七郎買的你怎不告知我?”
唐母隨即心虛起來,說道:
“嗨,人老了記性也差了,時日太久竟是忘了。平日也不見他們買什麼,兩個人跑出去掙了大錢,卻還跟老婆子計較這個,買了一次便還要當做千百次不曾?平日你大哥大嫂拿的東西數不盡,倒也沒見向你們這樣次次都要顯擺一番。好像只有你們孝順!”
唐父也不好說什麼,便讓唐七郎帶範小米跟範小良出去貼春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