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不經心的擺弄手上的一隻玉鐲,那是她進宮之前母親送她的,同樣的鐲子,慕容雪兒也有一隻。
現在慕容家給滿門抄斬,只留下她們姐妹兩個茍延殘喘,她表面上忙不疊的和罪魁禍首的父親撇清關系,可是心裡面,又怎麼可能沒有恨意?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只能夠夾起尾巴來做人,然後等到將來時機成熟,再考慮複仇大計。
不然,她怕是連自己的這條命都保不住,就不要再說別的了。
慕容雲兒嘆了口氣,然後開口:“主上,臣妾知道,您因為國後的事情心中難過,可是人死不能複生,您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搞垮了身體,難免會有人對這國主的位置虎視眈眈,西羅子民豈不是又要迎來一場血雨腥風!”
她本來以為,淩溶依舊會無動於衷,可是卻不想他竟然翻身坐起來,一雙猩紅的眼睛直視著她:“是誰讓你進來的?”
慕容雲兒愣了一下,然後馬上站起身來,退後兩步,跪地施禮:“並沒有什麼人讓臣妾進來,是臣妾自己執意如此的,臣妾只是因為擔心主上,還望主上恕罪。”
她說完這番話,就低垂著頭不發一言。
她猜測,淩溶一定會大發雷霆,罵上自己一頓,可是事實並不然。
淩溶好半晌都沒有開口。
就在慕容雲兒跪的雙腿發麻,忍不住要抬頭的時候,才聽到他悠悠開口:“起來吧!”
慕容雲兒如蒙大赦,站起身來:“臣妾多謝主上!”
不過是兩天的光景,淩溶就憔悴得和之前判若兩人,他緊皺眉頭:“葬禮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慕容雲兒忙答道:“回主上的話,已經準備的的差不多了。”
淩溶點點頭,然後抬眼望向案幾上面的瓷碗。
慕容雲兒就急忙近前,把上面的蓋子掀下去,然後雙手呈到他的面前:“這是臣妾親手熬製的蓮子羹,主上嘗嘗味道怎麼樣。”
淩溶並沒有拒絕,把那瓷碗接在手裡,用匙子舀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皺了皺眉頭。
慕容雲兒就不由的變了變臉色:“是不是味道不好?不如,臣妾再讓禦膳房做了過來……”
淩溶卻搖了搖頭:“不必了,味道很好,只是,我的胃口不好罷了。”
他雖然吃的艱難,但是,卻也把一碗蓮子羹悉數喝了進去。
慕容雲兒的臉色也就漸漸的好了一點。
她等到他喝完了蓮子羹,把瓷碗接在手裡,然後放到一側去,又遞過去一塊潔白娟帕:“主上應該瞧瞧禦醫,看著氣色很不好呢。”
淩溶臉上依舊帶著倦容,慵懶的靠在床頭:“心情不好而已,又不是什麼病症。”
慕容雲兒嘆了口氣:“臣妾聽說,主上懷疑國後娘娘並不是給當地匪患加害的?”
淩溶皺著眉頭:“西羅雖然算不得國泰民安,但也還算太平,國後輕裝簡出,不可能會引起什麼人的注意,所以我覺得,事情一定不會那麼簡單。”
慕容雲兒一副若有所思,半晌才道:“那麼主上是不是覺得,她是給那個淩明軒加害的可能性更大,其實臣妾也一直如此猜測的,淩明軒據說現在身邊集結了很多西羅舊部呢,他又一向恨明嫣然入骨……”
淩溶似乎也和她報一樣的觀點:“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我要讓淩澈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