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然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如果,戰事依舊得不到緩解,本宮就別無選擇。”
程安嘆了口氣:“可是,奴才擔心皇上會受不了……”
作為淩澈的身邊的人,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明嫣然在淩澈心中的位置是怎樣的。
而也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淩溶是怎樣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危險男人。
明嫣然一去,就不可能有回頭的一天。
明嫣然站起身來,走到香爐旁,把那封信一點點的撕碎,然後放進去,火苗蹭的一下燃了起來,竄的很高,把她的一張臉都映照成赤紅色,灼熱的痛感讓她下意識皺了皺眉頭,她卻並沒有動一下。
程安有心要去攔阻,不過還是忍住了。
因為他心裡清楚的知道,這封信若是真的給淩澈看了去,明嫣然就根本沒希望離開大胤。
那麼,後果也許就是不堪設想。
直到,香爐裡面的火徹徹底底的燃盡,明嫣然才回身望向程安:“麗江總督如果有問題的話,麻煩就大了。”
程安點頭:“的確如此。”
明嫣然又道:“不能因為他的緣故耽誤了前方的供給,你去暗中派人給廣平府的方大人送信,讓他把國庫中的存糧先提出來一部分,繞路送過去寧玉關。”
程安頷首稱是:“娘娘英明,奴才馬上安排人去廣平府。”
明嫣然靠在椅背上,一副倦倦的模樣:“還有就是,既然你覺得禦書房哪邊不對勁,以後的奏章就不用送去那邊了。”
“奴才知道了。”程安又道:“娘娘看著氣色不好,不妨先休息一下吧。”
明嫣然卻搖了搖頭:“去把今天的奏章送過來吧,本宮要抓緊時間看一下。”
抓緊時間是什麼意思?
她難道是擔心以後會沒時間看麼?
程安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面莫名一種懼意,是對未知明天的深深懼意。
不過,他知道自己對這一切都是無能為力的。
他低低的聲音道:“奴才馬上去!”
……
西羅國都,像是籠罩著一片陰晦,所有人都無論說話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裡做錯了,就引禍上身。
而凡事總有例外,此時,淩溶的寢殿之外,兩個他的貼身侍從卻在竊竊私語。
一個唉聲嘆氣:“照這樣子下去,主上怕是真的熬不了多久了。”
另一個也臉色難看:“誰不說是呢,已經兩天沒大吃東西了,還一直高燒,醫官用了藥也不見起色,真是讓人頭疼。”
先開口的那個一副憂心忡忡:“如果主上真的有了個什麼三長兩短,怕是又免不了一場一場殺戮。”
自古以來,人們對權勢利益的慾望總是沒有止境的,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所有。
淩溶如果活著,無論他身在何處,這西羅之主的位置就沒有人敢惦記。
可是一旦他真的死了,很多人就都會蠢蠢欲動了。
一個侍從有些納悶的語氣:“也真是奇怪了,為什麼主上到這個時候了也不安排一下後事呢?”
另一個臉色發白,四下張望之後,嘆氣道:“這樣的話你也敢說,給人聽了去小命還要不要了。”
那侍從嘆道:“哪裡是我亂說啊,我就是擔心萬一真的內亂起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們不站隊也不成,站錯隊一樣沒有好下場,無辜受累,冤枉的很呢!”
兩個人說話兒的聲音並不大,正常來講是不會給人聽了去的。
可是就在此時,內殿裡卻傳來男人嘶啞的聲音:“外面的兩個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