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了容,若不是辦事謹慎妥帖,又怎麼可能給他派到自己身邊來呢?
她覺得,有了那個人明裡暗裡的保護,自己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
夜色深沉,驛館裡大都已經熄燈,黑沉沉一片,只有正中後殿,依舊是燈火通明。
屋子裡,沒有下人伺候,案幾前的淩澈垂著頭,聚精會神的披閱著從京都加急送過來的奏章。
房門這時候給人從外面小心翼翼的推開,進來的是手裡面託著託盤的程安。
他腳步輕輕的到了淩澈面前,放下去手裡的託盤,再把上面的一個瓷碗端下去:“皇上,怕是早該餓了,趁熱喝碗蓮子羹吧,剛剛熬的。”
淩澈放下去手裡的奏章,抬起來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外面可有什麼訊息傳過來?”
程安搖了搖頭:“並沒有,只是之前娘娘那邊有人回來報了平安,說是娘娘給那個道士安排在郊外一家偏僻酒樓裡休息,一切都好,那個人卻並沒有露面。”
淩澈鎖著眉梢:“他倒是沉的住氣。”
程安垂著頭:“那個人狡猾多端,怕是早就猜到皇上是佈置了天羅地網等著他呢……只是這樣一來,想要抓到他就更有難度了。”
淩澈舀著蓮子羹,慢慢的喝著,一面似有所思。
程安這時候又突然想起來什麼:“皇上,那個方統領到現在還沒有訊息,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淩澈手上的動作微頓:“怎麼會這樣,馬上派人去找。”
方統領武功高強,而且也行事穩妥,正常來講是不會出事的。
可是,算起來,他也已經失蹤了有十幾個小時的光景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就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由不得淩澈不擔心。
程安點頭應是:“奴才知道了,奴才馬上加派人手去找……傳話的人說,當時是有柳爭的人在雲隱寺外面埋伏,方統領帶人去擒他,偏生柳爭就只是逃,所以才會不知去向。”
淩澈眉頭皺的更緊,嘆氣道:“柳爭那是故意調虎離山,方統領竟然還會犯這樣淺顯的錯誤,也真是讓朕失望透了,不過朕覺得,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才是。”
程安點頭:“可是皇上,那個柳爭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淩澈再舀了一匙粥送到唇邊,卻不急著喝:“你趕緊派人去查吧,朕可不想他在這個時候出事,還有就是,京裡調的人什麼時候能過來,皇後那邊需要再派可靠的人盯緊了才行,朕覺得,那個人快要露面了。”
程安不敢怠慢,點頭稱是,然後轉身出去。
房門重新合上,屋子裡又恢複了安靜。
淩澈的確是餓了,一碗粥很快見底,胃裡多少舒服了些。
案幾上的奏章還有一大半沒有看完,他雖然已經乏倦不堪,可是也不得不繼續看下去。
但是,對著上面一排排字型,卻不知道為什麼,怎麼都看不進去。
眼前,晃來晃去都是明嫣然的影子,讓他心亂如麻。
也不知道自己設下的這個局可不可以成功揪出來那個人?
如果能,她會不會因為給自己利用而氣不可奈?
會不會因此,就更加疏離了自己。
還有,一旦事情成功,那個人落到自己手裡,為了斬草除根,自己就一定要對他下死手的,她又會不會因此恨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