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在給什麼人燒紙錢。
明嫣然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中暗暗猜度，她究竟是給什麼人在燒紙，腳下卻並沒有動。
然後，就聽到綺羅一面哭著一面道：“女兒本來以為陪公主來到大胤，憑著公主的能力很快就可以重振西羅，然後就可以回到二老身邊盡孝，可是想不到……女兒竟然在最後一刻都無法陪伴父母身邊，女兒……”
明嫣然原本淡然無波的一張臉上掠過一抹異色，眸光也暗沉下來。
不過她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
可是就在這時候，身後卻傳來腳步聲以及孩童說話的聲音，她下意識回頭去望，就見淩澈和淩明軒正由遠及近而來。
明嫣然有些意外，而此刻的綺羅也給驚到了，轉過頭來的瞬間，臉色蒼白如紙。
淩澈到了近前，綺羅也已經迎過來，跪倒在地請罪：“奴婢請皇上和皇後娘娘發落。”
淩澈抬眼望一望樹下已經熄滅的火堆：“宮裡面不允許祭祀的，你這麼做，就是違背宮規，理應嚴懲。”
綺羅臉色愈加難看，遲疑一下才道：“回皇上的話，奴婢知罪，奴婢是想起來今日是家中老母的祭日，所以想著給她老人家送些紙錢，盡盡孝道……”
明嫣然不等淩澈開口，就道：“皇上，綺羅這麼做也是人之常情，依臣妾看，就不要追究了吧，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淩澈望了望她，點點頭：“後宮諸事，皇後來處理就好，朕是不會幹預的。”
明嫣然這才又轉向綺羅：“你母親沒了多久了？”
綺羅微愣，然後才答道：“已經有一整年了。”
明嫣然示意身邊的蒹葭扶她起來：“這雪地裡跪著，身體也吃不消，快起來吧！”
綺羅謝了恩，才站起身來。
一行人於是折返回去，明嫣然似乎是漫不經心的一句：“等將來西羅和大胤休戰，本宮也許可以安排你到你母親墳頭祭拜。”
綺羅眼圈發紅：“奴婢已經做好了一輩子不回去西羅的準備，國已不國，家又何在。”
“你說的也有道理！”明嫣然嘆了口氣，望一眼身邊臉色陰沉的淩澈，然後轉移話題：“皇上，西羅和燕國那邊最近可有什麼動靜，那個燕太子可不像是個善類，不知道他又有什麼舉措呢。”
淩澈臉色依舊難看：“朕已經派人在盯著他們，不過暫時也沒見他們有什麼動作。”
明嫣然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淩澈卻又望一眼綺羅：“太子交給你來照顧，朕是權衡再三的，所以朕希望你能一心一意，不要讓朕失望才是。”
綺羅忙道：“奴婢知道，奴婢一直對太子盡心盡力，不敢有半點懈怠之處。”
淩澈嘆一口氣：“至於什麼國仇家恨，朕希望你可以放下來，你一介女流，根本就沒有能力改變什麼，不要因為此，做出來什麼讓朕難容的事情來。”
他的話音落地，綺羅的臉上瞬間就沒了血色。
她慢了半拍才道：“奴婢謹遵皇上教誨，奴婢既然來了大胤，又得了皇上的寵幸，就生是大胤人，死是大胤鬼，奴婢一定會擺正了自己的身份的，不敢有半點錯處。”
淩澈只是微微點一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明嫣然抬眼望一望他緊緊攏起來的眉梢，心裡未免納悶，怎麼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像是知道了些什麼有關於綺羅的事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