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來昨日明嫣然和自己說的話,就覺得心裡不大舒坦。
如果是什麼別的事情,他其實也不至於就會生她的氣,但是策立太子畢竟不是鬧著玩的,淩澈覺得無論出於何種原因,她也不該自作主張。
而且話說回來,那淩明軒畢竟是慕容千闕的兒子,身上可是流著西羅人的血,他實在並不適合做大胤的繼承人。
淩澈心情有些煩躁不已,他轉身向東,沿著甬路盲無目的的前行。
早秋時節,蔚藍天空中白雲朵朵,風不是很大,偶有落葉空中飄落,路邊的菊花開的正好,鼻息之間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淩澈不知不覺著,已經走出來好遠的距離。
耳畔中忽然傳來孩子清脆的笑聲,他下意識的就停住了腳下的步子。
抬頭循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一群宮女太監,簇擁著德妃還有淩明軒,正迎面而來。
淩明軒比之前好像長高了不少,也不知道正和德妃說著什麼,高興的不行,笑得開心不已。
淩澈遙遙望著他那酷似慕容千闕的眉眼,不知道為什麼,不合時宜的想起來明嫣然那個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已經夭折的孩子,心中有些個五味陳雜。
而此刻德妃一行人也已經望到了淩澈,她急急忙忙的快行兩步到了淩澈近前,俯身施禮:“臣妾見過皇上。”
那淩明軒雖然年幼,缺也懂事的拜下身去,用他那稚嫩的童音道:“兒臣見過父皇。”
淩明軒其實平時很少見淩澈,所以並不是很親熱,眉眼間也沒有多少依賴和欣喜,甚至於還帶著隱隱的一絲懼意。
淩明軒這樣的神情落到淩澈眼裡,讓他莫名有些心酸起來,然後想起來少年時的自己。
他抬手拉他起來:“病可好了?”
淩明軒望了一眼身邊的德妃,然後才道:“回父皇的話,兒臣的病都好了。”
淩澈點點頭,這才望一眼一身盛裝打扮的德妃:“愛妃這陣子照顧皇子,著實辛苦,看著可是清瘦了不少。”
德妃笑了笑:“這都是臣妾應該做的。”
淩澈又道:“柳愛卿對朕忠心耿耿,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臨時變節,朕甚欣慰!”
德妃垂頭,眸中掠過一絲叫人不易察覺的異色:“皇上言重了,皇上為君,父親為臣,自古忠臣不侍二主,父親不過是盡了一個作為臣子該盡的本分而已。”
淩澈唇邊淡淡帶笑:“愛妃是個明大理的人,在這後宮當中,除了皇後讓朕敬重,其次就是愛妃你了。”
德妃搖了搖頭:“臣妾無論如何不敢和皇後娘娘相提並論。”
淩澈一隻手牽著淩明軒,信步往前走,一面漫不經心的語氣開口:“明軒這一次生病,可是把朕和皇後嚇得不輕,不過好在有驚無險。”
德妃附和:“是啊,不過皇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淩澈淡淡的一笑,垂頭望一眼淩明軒:“明軒可是又長高了一些,這眉眼,好像更像他的母親了。”
德妃微微一愣,不知道為什麼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然後馬上開口:“皇上,臣妾怎麼就不覺得皇子長得像是他的母親呢,臣妾覺得他這張臉就像是和皇上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淩澈笑了笑,並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對了,皇後和朕講……”
他的話只說到一半就打住了,原因是他望見迎面而來的程安,一臉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