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然進門，穿過長廊，徑直到了後殿。
後殿裡，有宮女太監守著，程安也沒有睡，侍立在淩澈的床側。
見到明嫣然進門，他俯身施禮：“奴才見過皇後娘娘。”
明嫣然點點頭，抬手示意他起身：“皇上還是沒有醒過來嗎？”
程安沉沉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沒有起色。”
明嫣然在床邊坐了，然後掃望一下殿中眾人，再重新把目光落在程安臉上，望著他眼裡密佈的血絲：“程公公連日來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所有人等去外面候著就好，本宮想和皇上單獨待會。”
程安愣了一下：“奴才不累，奴才……”
明嫣然臉上卻已經露出了幾分不耐之色：“哪那麼多的廢話，都下去吧。”
程安見她如此，不得不轉身，帶著一眾的宮女太監離開。
隨著內殿的門開合的聲音響起來，屋子裡重新恢複了寧靜。
明嫣然這才把目光移轉向床榻之上的淩澈，望著他憔悴不堪的一張臉孔：“皇上，他們都走了，臣妾現在有很多話要和你講呢！”
……
太後終於等來了大夫。
而這一次柳爭請來的大夫的確是比之前那個強上百倍千倍。
大夫的年紀大約在五十歲上下左右，舉手抬足穩重的很，他只是簡單的捏了捏太後傷處的骨骼，就已經皺起來眉頭。
太後忍著劇痛，望著他：“我這骨頭是不是傷得很嚴重？”
老大夫點了點頭：“的確有些嚴重，骨骼已經錯位，都怪以前處置得不妥當，現在已經不好複原了。”
太後臉色變得愈加難看：“真的就沒有補救的法子嗎？”
大夫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了，有些犯難的神情：“夫人如果現在不是這麼大年紀的話，倒也不是沒有法子挽回，但是夫人畢竟年紀大了，鄙人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太後追問一句：“大夫的意思我聽不大懂，到底嚴重到什麼程度？”
那老大夫望著她膝蓋上的一片黑紫：“傷到骨骼，處理不當，以至於現在傷口已經有些感染，能保住您這條腿已經不易，而且就算是恢複了，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行走自如了。”
太後聽了他的話，如同是五雷轟頂。
她做過最壞的打算，以為自己頂不濟將來變成瘸子行走不便，卻不想結局比她預料當中的還要慘痛得多，聽這大夫話裡的意思，很有可能自己的這條腿以後就會變成廢腿。
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那個該死的柳箏。
太後臉色蒼白如紙，好半晌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好吧，無論如何請大夫保住我的這條腿，就已經感激不盡。”
“這個鄙人自然會盡力了。”老大夫站起身來：“鄙人馬上就去給夫人開藥，夫人只需要按時服藥，然後好生將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老大夫轉身出去，那個侍女也隨後跟著出去了。
屋子裡就剩下太後一個人，身子慵懶的靠在榻上，凝著自己的一條傷腿，臉色無法形容的難看。
她眼眸當中閃爍過一抹狠冽，低聲呢喃：“只要哀家能活下去，就一定不會放過你們這些個卑鄙小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