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出去,屋子裡就又恢複了安靜。
淩澈這才到了椅子前靠了,然後隨手翻看一下案幾上,京都那邊送過來的加急奏章,有些個心煩氣躁,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他靠在椅背上,再次把目光望向了窗子外面,只見黑漆漆的一片,有雨打紗窗發出來的聲響,連續不斷。
程安很快從外面進來,手裡面捧著一個瓷碗,裡面是新熬好的蓮子羹,散發著熱氣。
他小心翼翼把那個碗放置到案幾上淩澈的面前:“皇上快趁熱喝了吧!”
淩澈抬手,掀去碗蓋,然後用匙子舀了一口喝進去,味道還不錯,但是微微嫌熱。
他很快得喝進去半碗蓮子羹,這才抬起頭來問話:“皇後今日可有吃些東西去?”
程安皺眉,搖著頭道:“一口也吃不進去呢,整日的昏昏沉沉,臉色比之前更加的難看,叫人擔心的慌。”
淩澈嘆息,又問道:“不是之前已經讓你去傳禦醫了麼,怎麼到現在還沒過來,派得都是些什麼不中用的東西?”
程安見他發火,急忙躬身道:“回皇上的話,這裡距離京都可是幾百裡的路程,又趕著這幾天雨勢不斷的,路上愈發難行,那些禦醫都是年邁體弱,又斷然騎不得馬,只能坐馬車才行,自然是不可能這麼快趕回來的。”
淩澈聽他這般說,臉色雖依舊難看,卻也沒再說什麼。
程安遲疑了一下,然後又道:“皇後娘娘當初離宮的時候,就已經病勢沉重,出宮這麼久,也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這也是娘娘的命數了,皇上一定要放寬心才行。”
程安大著膽子把這番話說完了,就垂著頭戰戰兢兢的等著挨罵。
這是他這裡等了良久,淩澈那裡也沒個反應,倒是可以聽得到他繼續喝蓮子羹的聲音。
程安抬起頭,淩澈已經把那個碗推開,然後起身向著室外而去。
程安微微愣了一下,這才緊忙的追上上去。
淩澈走到廊下,才意識到外面的雨還下的急,不得不停住了步子。
程安很快給他取了蓑衣過來,幫他穿嚴實了,又有小太監手裡提著燈籠前面引路。
程安小心翼翼的問一句:“皇上是要去皇後娘娘那邊嗎?”
淩澈已然下了臺階:“不然還能去哪裡!”
領路的小太監聽他如此說,就提著燈籠直接拐過前面的迴廊,然後向著後院而去。
到了正中間的屋子外面,小太監停下來步子,然後拉開房門,自己則退身到一側去。
淩澈大步流星的入內,直接把身上的蓑衣退了下去,然後才向裡面走去。
帷幔之內,有大大的兩個火盆,即便是這樣的天氣裡,炭火也是著的旺旺的,有些嫌熱。
就見床榻邊上,有四個小宮女左右排列,都微微垂著頭,一言不發。
床榻之上,錦被之內裹著一個女子,只把半張臉露在外面。
那女子面容瘦削蒼白,緊緊闔著雙目,一動也不動,看那眉眼五官,竟是明嫣然無異。
淩澈的突然到來,讓幾個小宮女都有些慌亂無措,匆忙的跪地施禮,可是床上的人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